试了很多种方式,唐念终于意识到一个问题,他害怕被丢掉。
他是怕孤独的,隐约间回忆起在某个大狂风骤雨的夜晚,少年曾对着她认真而又苍白的说,“我不孤独,有许多东西陪着我。“
有什么陪着他呢?明明他什么都没有。
他甚至连名字都没有。
真可怜。
“所以呢?”
她在塞缪尔茫然的眼神中冷静而又轻蔑地说,“他是我买下的奴隶,我想怎么样对待他就怎么样对待他,我想让他成为食物,他就是食物,我想让他作为玩具,那他就是玩具。”
血皇脸色苍白,显得更加羸弱。
像是没有想到世界上还有如此理直气壮的坏人。
唐念在少年一寸寸漫出雾气的眼神中,轻慢的说,“我想怎么处置他,就怎么处置。”
“你……”
柔弱的血皇像是不谙世事的干净玫瑰,盛放在满是污浊的庄园里,她震惊地睁大了眼睛,含水的眼眸似乎在诉说着难以置信,世界会有如此恶毒的女性的存在。
她痛心疾首的斥责道,“你不该这样对他,他是个活生生的血族,有自己的思维和喜怒哀乐,也会痛苦会流血。”
“所以呢?”唐念打断了善良的皇,冷漠的说,“皇室要没收我的私人财产吗?”
这句话像提醒了对方,为事情的发展提供了另一种思路。
塞缪尔蓦然睁大了眼睛,难以置信的看着自己靠在门框上的主人。
湿漉漉的眼眸满是惶恐。
“我会照顾好他,会给他最好的最稳妥的帮助。”血皇急不可待的说,“一定会比你更加善待他!”
很好,是唐念想要的展开。
“所以呢,你要把我的奴隶从我身边带走?”
唐念冷漠地笑了,像个精明而又擅长计算的贪婪商人。
“他是我花钱买下来的,你要这样直接带走,我的损失会很大。”
这句话明显在索要报酬。
塞缪尔像是预料到了什么,手指不断收紧,神经质的抽动。
“主人……”他轻声的喊,嗓音像浸满了水一样潮湿柔软,企图用哀求唤回她的注意力。
血皇则是急切的开口,“你花了多少钱?”
“我和伯爵的订婚戒指。”
唐念深谙狮子大开口的道理,没有明确的给出价格,“您觉得值多少钱?”
事实上,塞缪尔和她都清楚的知道,他是自己免费带回来的。
是捡来的。
躲在漆黑的巷子里,狼狈的浑身湿透,被唐念带了回去。
可塞缪尔不会拆穿她,他像一只即将被抛弃的小动物一样,低吟着前行两步,伸手小心翼翼的去扯她的裙摆。
“主人……”
她是不是缺钱了?他可以给她钱。
他可以给她很多很多钱。
可唐念只是漠然地扯回自己的衣裙。
她就这样轻而易举的,以几箱金币的价格将塞缪尔卖给了血皇,笑得格外残忍。
“他是你的了。”
好像在说什么无关紧要的物品。
少年睁着湿漉漉的眼神,怔怔地看着唐念离开的背影,眼中带着一些茫然和反应不过来的慌张。
好像是一只被主人抛弃的小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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