乾元皇帝在殿中用膳,身披黑铠的武穆候守在殿外,恭敬的等待着皇帝的召见。

殿中角落有几个侍奉一旁的宫女。

而餐桌旁除了乾元皇帝外,还有一道凤袍身影坐在皇帝身边,正是乾元皇后。

在整个乾元朝各个酒肆的说书人口中,感情方面,最令他们称道的,便是乾元皇帝与乾元皇后少时相伴,相濡以沫的大半生。

而乾元皇帝登基至今都未建后宫,便是最好的佐证。

让侍奉的宫女收拾完碗筷后,皇后轻声道:“此事越闹越大,要不要我回上官家一趟?”

上官这个姓氏,正是皇后的母姓。

此刻回到家中,自然可当做敲打之意。

但乾元皇帝只是摇了摇头,说道:“皇后多虑,由上官家当这个领头人其实也未尝不可。

国师也说过,等科举之制与书院选才平衡,就是我乾元国运蒸蒸日上之时。”

少时相伴,皇后自然知晓乾元皇帝的心气,单单一个东洲北境,如何能够满足。

他要当的,是那完成一国即一洲壮举的第一人!

“可惜国师年岁已高,不多时便要离开乾元。

就连这次的天命争夺,东洲人族也被排斥在外。”

说完,乾元皇帝苦恼似的揉了揉眉头。

皇后看着殿外的拱着手的身影,牵着皇帝的手轻轻拍打。

低声问道:“那侯爷的后代惨死在乾都外,总不能没有交代吧。”

乾元皇帝理所应当的点了点头。

“当然,这上官家蚕食我乾元朝堂分发给十三州百姓的粮饷。

如今,总是要付出点的代价的,这代价,就是我给侯爷的交代。”

......

观星楼上,老道士正盘膝打坐,身后站着个古灵精怪的童子,正偷偷摸摸的从袖口中掏出不知何时已经吃了半盒的烧云糕。

只是还没等他捏起一块送进嘴里,眼前背对着他的国师,蓦然出声:“清风,今天让老道我也尝尝这冠绝乾都的烧云糕如何?”

小童子被吓得一激灵,拿在手中的糕点都被摔回了盒中。

‘奇怪,以前偷吃怎么没被发现,难道是因为今天吃的是限量的烧云糕?’

虽不情愿,但小童子还是恭敬将糕点送到了国师面前。

小童子跟了国师好多年,现在站在国师面前,才注意到当年来到东洲的道人,须发早已花白。

他手持拂尘与一柄枣木剑,头顶莲花冠,身上却是穿着朴素蓝色的道袍。

拢共半盒三块烧云糕,国师只吃了一块,咀嚼的很是生涩,但还是露出满足的神色。

随后从地上站起,走到观星台的露台之上。

望着从乾都西郊直冲皇宫而来的冲天气血。

轻声对着小童子说,又好像是自言自语的嘟囔。

“辟谷多年,祈求长生,在这一块烧云糕后,似乎都成了个笑话。”

随后一甩拂尘,横剑在后。

破旧朴素的道袍随着凌霄武夫强劲的气血冲击随风狂舞......

养心殿中,乾元皇帝眉头紧皱,对着皇后说道:“你待在这。”

随后大步走向殿外。

身披黑铠的武穆候也察觉到了什么,当即转头看向天边。

一直古井无波的脸庞之上,第一次露出惊骇之色。

一道好似长虹贯日的身影,从西边的天际破空而来。

所到之处,大半个乾都,都在这小暑时节听到了阵阵雪白的雷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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