靳月光早在城门等候。两人一回到住处,她便伏在刘遵胸膛,两行清泪缓缓流了出来。

刘遵拭去靳月光脸上泪痕,柔声说:“让月儿受惊了,是我不对。”

靳月光哽咽着说:“刘郎胸怀大志,日后必经几番波折,月光早有准备。

“只是……只是事出突然,月光最近又心神不定,方有如此羞人举止。”

刘遵轻抚着靳月光,感觉怀里身躯变得温热。

屋外,落了一夜的细雨不知何时停了,正是“雨过不知龙去处,一池草色万蛙鸣”。

午后,刘遵掀起门帘,这片刻空闲,他正打算看看祖逖的兵书。昨晚的遭遇战,让他对时机的掌控有了新的感悟。

有人敲门。

刘遵开门一看,原来是祖逖,说有要事商量。刘遵赶忙整理好衣衫,和祖逖一同到了望楼。

望楼高处可见周遭数里环境,最适合分析战事。

刘遵有点心不在焉,祖逖以为是惊魂未定,倒也没太在意。

他先开口说道:“魏硕昨夜本欲趁黑偷袭,不料被遵儿所破。如今我已问出其底细,不日后即可解救出被困之士。”

刘遵回过神来,他思索片刻,说:“我愿留守谯城,以防陈川再度来袭。”

祖逖点头,“陈川不好对付,魏硕经此一役也会多加提防。

“遵儿部曲未为他人熟知,却还需多加训练。驻扎城内,示敌以弱,或能成为奇兵。”

刘遵心想,我本就是不争不抢,人淡如菊,昨晚不过碰巧遇到对家来偷袭罢了。

商量好了后,两人来到空地前。

千人队伍已经排好队列,祖逖作为大领导自然要简单说上几句。

好一会后,樊雅前来有事禀报,祖逖于是挥挥手,不带走一片云彩地走了。

刘遵松了口气,他没有接过话头,而是直接论功行赏:

“诸将士昨夜表现甚佳,吾甚觉宽慰。虽目下物资紧缺,但奖罚分明方为治军之道。”

“丰祁、呼延博上前!”

“二位领军奋勇杀敌,各赏布十匹。”

“周萼上前!”

“你能及时察觉敌情,不为旁人所动,应记一功。今特赐你布五匹,日后统领斥候队伍。”

三人大喜过望,纷纷道谢。

周萼不久前差点被扫地出门,现在还能当小头目,更加是感激涕零。

“凡杀敌五人以上者,赐布两匹。”

刘遵手里哪里还有布帛,无非是先借桓玮的分红一用,反正后者用意本就不是这点钱财。

赏赐过后,下午的日常训练就开始了。

经过昨夜激战,不适宜上大运动量的项目,刘遵让队伍训练军令调动。

刘遵已经将这套指令简化到极致:击鼓进攻,鸣金收兵;旗鼓命令更只有最简单的“行、驻、前、后、左、右”。

这是为了照顾文盲和资质不佳的士兵,讲“东南西北”刘遵都嫌太绕了。

上了战场那兵荒马乱起来,阵型很容易便散架。

刘琨那套神秘兮兮的用胡笳传递信息的方法,只适合小范围和特殊情况下用,周萼的斥候小队以后可以尝试。

接下来一周均是重复又乏味的日常训练,刘遵自己也做了不少健身。

军中士气还算不错,刘遵又在谯城不远处开辟了几个五人蹴鞠场。

说起来,这提议还是士卒们主动提出的。

“要是后世的足球队也有这样的热情,何愁冲不出亚洲。”刘遵感叹了一番。

陈川自从吃瘪后再也没有蠢蠢欲动。

祖逖好不容易逮住机会,派大将卫策在谷水打败了魏硕,“尽获所掠者,皆令归本,军无私焉”。

靳月光则每天数着日子。这天,大婚的黄道吉日终于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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