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桓看着曲翟,说道:“前些日子咱们讨论景玉时,我就感觉你不对劲。是不是摸到了什么?”曲翟扯了扯嘴角,“你眼睛倒挺尖,宫里景玉一脉都是。这些年朝中那些也是,你们家里的,之前不确定,前几天确定了,安插的人手说不上多少,很难办。”
杨烈问道:“外面呢?”曲翟摇头,张桓皱眉道:“这就不好说了。来的人不少,修炼机关术,前些年鸳鸯湖那出怕是跟这有关。平白无故的,总不会滥杀无辜,对吧?”曲翟笑了笑,说道:“来的人在那一次死的不少,大多精通机关术,实力不弱。只是我还是大意了,那些官员中招了;不过,现在可以确定,外面会机关术的探子,不会超过三个。”
玉岩紧皱眉头,“这么说来,三年前鸳鸯湖那场火有问题,问题还不小。他们怎么进来的,应该是当年战乱时混进来的,往后的可能性不大。”曲翟反驳道:“当年两国犯境,都杀红了眼,他们那时候混进来跟找死没什么区别。这两年混进来还有可能。”玉岩瞥了他一眼,说道:“这两年边关巡防是我一手操办的,费了不少功夫修炼机关术的人想悄无声息的进来,至少要在赵老将军之上;一旦入境,我家老头子可不是吃素的,能跟他动手的哪个不是国家的宝贝?有这能耐的,还在中州,冒险到这来刺探情报,哪个不能立国?你当他是傻子?”曲翟顿时无话可说,
杨烈说道:“这种机关术特殊,但也说明一点,他们极有可能只具备传送情报的能力。”张桓眼角一抽,说道:“废话。极端的能力会牺牲掉很多东西,更何况是这种范围传送情报的能力,如果还有其他方面的加持,那不是要反了天了。
只是,几人似是想到了什么,极有默契的没再谈下去。曲翟扯开话题:“不让留天衡,怕是张家的意思,这事不好办。不过,听老将军的意思,是允许我们先做点事来证明一下,只是接下来,一步都不能错。”玉岩问道:“天衡怎么办?”四人顿时沉默。良久,张桓说道:“安排一下,让他走的顺一点。等时机成熟时,再接他回来;咱们也要腾出手去处理一下天武内部的问题了。”
四人敲定细节,觉得没什么问题,便离开了,曲翟坐在御书房,沉默许久。
…
在接下来的一个月里,各家与张天衡同辈的年轻人陆续返回,老将军决定待两个月再离开,而天武改革正式开始。
传承千年的大王朝,天武算其一,内部政治很传统,由世家、皇室、少量才德兼具的百姓参与中央管理,留在京城。在京城当官的,皇室一定是子嗣,世家可能是仆从或者跟随多年的老兵,以保证对朝堂的绝对控制;地方上由世家掌控居多,名义上是由百姓选举;由于近二十年战事频繁,地方世家安插的人紧急调任,留在当地的,则是由百姓自己推选出来。
单说用人制度,弊端明显,任人唯亲的制度显然不合适,这势必触及到世家的利益,也因此,改革难以下手。
以京城为试点,曲翟招纳仁人志士加入世家,与以往世家只能招兵纳新相比,要好上不少。一个月,几位家主排查探子、选人用人、辅佐理政,单是这些事,已是忙的焦头烂额。这段时间,张天衡一直躺在床上,并没有人前来看望他。时间悄然流逝,在御医的祈祷下,张天衡终究是恢复了。
并没有着急醒来,张天衡选择在梦里多待一会儿。一个月的时间,总有人有意无意的向他透露皇帝改革的事,这事张天衡并没有放在心上,毕竟不知道是谁的人,威胁性不算特别高。单是从这月没人来看他这点来看,他知道,京城,待不下去了。
本来就有离京的打算,但现在知道待不下去,竟是有种说不出的感觉。
在受伤后第三十二天夜里,张天衡“苏醒”过来,身体恢复得差不多了,只是已经看不出原本样貌了,烫伤、剑伤让他显得面部狰狞。由于皇帝交代,御医只能等到张天衡恢复了并且醒来后才能去汇报,还要带着张天衡一起去。
醒来时,身旁无人,门户大开,旁边摆好了崭新的衣服和鞋子。张天衡起身,一个月的时间,他的衣服没人敢换,根据御医的判断,随便动一下都有可能给他带来生命危险。
不得不感慨这衣服质量不错,接连在众多高手的手上摧残,也只是胸口破了个大洞。刚起身,伸了个懒腰,“嘶!”得,白夸了,上半身和下半身直接分离。张天衡满脸无奈,换上新衣,当下并没有去见皇上的打算,张天衡坐在床边,良久。月黑风高。
…
曲翟和几位家主这几日很是忙碌,连带折腾着小辈们陪着他们忙活,在力排众议后,招纳贤士的效果并不好,来的人能力参差不齐。因此,他准备一次小考,以议政的方式来测试他们的水平,也因为忙碌,所有人都忘了那个躺在床上的世家子弟,没人去看望过他,这倒是正常,一个即将被赶出京城的人,命运已经注定了。
曲翟认为这事很不好,打算安排张家的小辈来看望一下张天衡,只是过于忙碌,实在是没时间。他不知道的是,在他留下景玉,打算利用他去了解幕后之人的时候,景玉在某些方面,已经呈现出失控的雏形,而景玉幕后之人,他一直没搞清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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