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人一直到晚上才出门,外面早有人候着,看到二人出门,才上前领路。路上,雨墨眉头微皱,见诸多安排很不对味,以楚国官话问道:“为啥他们折腾的这么…别扭?”

张天衡笑道:“不别扭才有鬼。寻常人家哪能接触到这些东西?除非祖上富过或是得过势,才有可能保持这种礼节流传。但相对的,这是中州,和楚国相差甚远。楚国的世家可能没落,这里的完全不会有这种可能。能当世家的,再怎么差,也会出一两个修习机关术的,不然活不下去就断代了。

很明显,他们是最近开始学的,而且没有人指导,但靠着自己摸索整出来的。不出意外的话,咱们再往西走一万里,可能还要少一些,就没人知道风清都是个什么玩意儿了。”

雨墨点点头,忽然想到了什么,又看向张天衡,“你怎么知道这些?天武好像不会讲究这些玩意儿吧?”张天衡神色平静,“在楚国的时候被人耍过,再加上之前在书院中有人讲了些东西,多少也会了点。”

雨墨好奇的看向张天衡,一只胳膊搭在他的肩膀上,“被耍过?谁耍的?来,展开说说。”张天衡将他的胳膊拍下去,瞥了他一眼,凑到他的耳旁轻声道:“滚。”

雨墨的手时张时握,脸上笑容依旧,传声道:“你大爷。”张天衡面不改色,二人很快来到文…家的破房子,其间的礼节,如入门必踩门槛等不再提,每过一个都让张天衡二人眼角直抽。

到正厅不过几米的路程,竟是有十多处不知意味的礼数要遵守,在一旁指导二人的修士面带笑容,几次将要忍不住笑出声。走到正厅,看着众人戏谑(xue)的眼神,即便是张天衡也神色复杂,不知是何心情,反正和愤怒不挨边。

雨墨传声道:“我有种智商被侮辱的感觉,而且还有气没地撒。看这帮玩意儿,我只有深深的无力感。”张天衡没有回话,雨墨有些敬佩他的忍耐力,扭头看了眼,嚯,好家伙,这面部表情管理比起正午见面时的这群人,有过之而无不及。

张天衡听到雨墨传音,忍不住想回话,面前为首的修士却率先开口道:“两位请坐。我中州的礼节和楚国有所不同,二位若是要长久的呆在中州,怕是要适应适应了。”虽然说得很诚恳,但那眼神,很难不让人猜出他在想什么。

此话一出,硬是把张天衡想要传声的欲望打消,他只感觉这比吃食还难受,实在是想不到如何回话,就顺着他的话往下说,“此话在理。”那人见状微微一笑,又说道:“尚未自报姓名,还望海涵。我是文家家主,文雀。”张天衡还在等他下文,被雨墨撞了一下,张天衡神色茫然的看了他一眼,又扭头看向文雀,憋了半天回了一声:“嗯。”

文雀见状,却是暗自得意,自觉已经抢夺先机。见面回来后,他就暗自后悔,不该在那个时间段见面,既输了人,又输了阵,他还想跟楚国谈条件,就整这么一出,还怎么谈下去?

因此,他想到在宴会上,给他们一个下马威,现在看来,效果不错。只要让他们乱了心神,之后的事,自然就好谈了。

文雀神色从容,觉得已经将张天衡拿下,趁机谈些条件,定是反应不过来的,于是笑道:“楚国派遣两位使者到访,不知所为何事?”雨墨眉头微皱,心道:楚国不论是外派使者,还是招待来使,对楚国都是敬称。天武也就罢了,毕竟是大国,称呼什么的有讲究,随时而定不好说;可这玩意儿就是个小城,这么就敢这么说?

这会儿可不比以前,楚国怕是要绞尽心思找事出兵。单就这么一个称呼,怕是要直接出兵拿下这城吧?

雨墨见张天衡还没从刚才的事中缓过来,便开口道:“这种事,你够格么?”文雀看向雨墨,身后的文芳忽的脸色一白,迅速低下头。文雀笑道:“瞧我这记性,还不知道二位姓名,不知…”

张天衡率先开口道:“张天衡。”虽然答得快,但很明显,他依旧没缓过来。雨墨看了他一眼,说道:“雨墨。”文雀点头笑道:“光是听到二位的名字,便知道二位…”雨墨揉了揉手腕,见状,文雀省去了那些客套话,对雨墨的行为很是鄙夷,他哪知道,但是这些话的功夫,让那些真正的楚国使者来的话,直接就动起手了。

文雀自信道:“我是风清都城主,不知这个身份,配不配与二位说话。”雨墨一愣,张天衡总算是缓过神来,结果又被这句话给搞懵了,“你?城主?那个大殿里的是个什么东西?”文雀面不改色,却是说起另一个故事,“两位有所不知,这是最近发生的事,我们那位城主…”张天衡神色麻木,他自认见过事,也实实在在的可以说得上是老江湖了。

然而,今天面对这些玩意儿,也不得不让他感慨,世界之大,无奇不有。无知是恶,这话在此时具象化,若是被某些注重礼数的老前辈看到这些人办的事,真有可能被活活气死。

不单是那些败坏礼乐的规矩,还有这个让人极其不适的摆放位置。他从未想过,有一天会被这桌子的摆放位置给整懵。可能是这一路上遇到的玩意儿过于颠覆他的认知,直到此时,他才注意到在场之人的样貌变化。

由于修习机关术的情况特殊,张天衡近些时日才意识到,不单是契约影响他的记忆,机关术留下的痕迹也会影响,而且还会将某些不好的事逐渐变为主题,慢慢延伸出另一个记忆体系。

但这些在短时间内也没办法在意,张天衡只能尽量无视。在这双重影响下,若非他刻意去进行记忆,是很难留下印象的。可现在,他们相貌变化却给他留下了印象,这就很不寻常了。

正午时,这些人虽然很瘦,但至少还能看得出样貌区别。而现在,他们样貌几乎没有区别,一样的瘦骨嶙峋,仔细看去,还能看到他们的骨架。张天衡看向雨墨,显然,他没能察觉到这些问题。



本章未完 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