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侃还是低估了铁板的威力,只听刀枪难入的脚下发出呲的一声,冒出一股白烟,随即脚底一阵钻心的痛感,涌进脑海,那是让灵魂都颤抖的痛楚。阿的一声惨叫传来,众人的鼻腔中飘进一股烤肉的味道,那是王侃的脚底被铁板烫出的味道。
不愧是王村的勇士,在这种情况下,王侃竟然坚持朝前面走去,5米,10米,20米,25米,眼看胜利再望,突然听到砰的一声,王侃倒了下去。不是他不够坚持,而是他的脚已经无法在站立。王村的呐喊声戛然而止,取而代之的是惋惜和不甘。
王村的几个村民用拆下的门板抬走昏死的王侃,紧接着由叶丹丹出战。与王村不同的是,张村并没有大声的呼叫,为叶丹丹打气。而是都捂着嘴巴,默默为叶丹丹祈祷。一些年轻的女子已经发出啜泣的声音,但极力控制着。
因为他们知道,叶丹丹从油锅里捞钱和走铁板有着明显的区别,走铁板需要一鼓作气,而在漆黑看不见底的油锅里捞出铜钱,需要的不仅仅是速度、毅力,还要有耐心,因为铜钱不止一枚,这是最难的地方。大家是因为看到这一点,才不敢大声出气,生怕干扰了叶丹丹的判断。
叶丹丹走到油锅前,深吸了一口气,毫不犹豫的将右手伸进油锅。油锅里发出一阵刺啦声,叶丹丹的脸因为疼痛已经扭曲,但是硬是没有哼上一声,片刻叶丹丹的手从油锅里面拿起,已经如鸡爪样的手上夹着3枚铜钱。成功了,正当张村的人准备欢呼时,可能因为痛,也可能已经受伤的手拿不住铜钱,在离开油锅的瞬间,一枚铜钱啪的一声又掉进了油锅之中。
啊,众人发出一声惊呼,张村很多人捶手顿足,可惜了,太可惜了,功亏一篑。哎呀,听到这里,斯有才也是大叫一声,表示惋惜。方翠兰也紧张的用手捂住小嘴。
正当张村众人叹息之时,只见场上的叶丹丹又抬起左手。“不要”,“不可以”族长和很多村民,包括张大本事都站起来,叫起来。可是叶丹丹还是将左手伸进油锅,经历了刚才的痛楚,还能接着再经历一次,这需要多大的勇气,多么坚强的意志。许多村民的眼睛湿润了,眼泪止不住的飞出来。随着叶丹丹的左手从油锅拿出,第三枚铜钱顺利从油锅捞出来。
成功了,张村族长喃喃自语,成功了,张村的村民爆发出雷鸣般的呼声,他们冲到场子中间,围着叶丹丹欢呼,几个妇女小心翼翼地把叶丹丹抱起来,给她的手抹上猪油和药膏。王村的族长眼神黯淡,当即宣布,从此,莲花湖归张村所有,王村村民不得涉足莲花湖。张村族长看着场子中间已经昏迷过去的叶丹丹,心中突然升起一种感慨,这么多年,为了这个莲花湖,牺牲这么多,值得吗?
“妈妈,妈妈,你醒醒”随着一声儿童的啼哭声,族长恍然惊醒,他快速走到斯雨身旁,抱起斯雨,“孩子,你妈妈是勇士,她参加战斗,累了,孩子乖,让她好好休息会”。斯雨似乎听懂了族长的话,果然不哭闹了。
后来呢,见方永红没有继续说下去,斯有才不禁问道。方永红叹了口气,“孩子们,赶紧吃饭,我带你们去个地方。”“去哪里?”方翠兰随口问道。“张氏祠堂”,“嗨,我还以为什么好地方呢,那地方我们经常去的,没啥好玩的”斯有才嘀咕道。“就知道玩”方永红用手宠溺的拍了下斯有才的后脑勺。
三人很快吃完饭,方永红把碗筷收拾好,带着两个孩子来到了张氏祠堂。这时的张氏祠堂还是很气派的,因靠近长江边,54年被长江大水冲走后,便不复存在。当然和如今保存较好的泾县张氏宗祠还是不能同日而语。张村的张氏祠堂占地约100平方米,只有2进,前面是门厅,后面是供奉祖先牌位的正祠堂。这种规模的建筑在当时的张村已经是很奢华的了,因为还有很多贫困的村民,住在土坯和茅草房里。
方永红带着斯有才和方翠兰绕过门厅,直接来到后面的正祠堂,里面牌位从上到下分为5级,密密麻麻的牌位,清一色的都是张姓。最上面一级只有2个牌位,左边的一个是张姓,右边牌位的名字上赫然写着叶丹丹。斯有才和方翠兰不识字,以前方永红带他们来烧香跪拜,也没说过这件事。这时,方永红指着最上面一级,右边的那个牌位说:“这就是叶丹丹的牌位,她是我们的先祖,也被当时的族长列为了张家的先祖。因为她的事迹,张家人没有一个反对。”
“斯雨,斯雨是斯有才的先祖吗?”方翠兰以前就发现这个牌位有点与众不同,但是因为不识字,弄不清楚里面的缘由。现在把这个和方永红说的故事联系起来,马上就猜到了其中的原委。斯有才摸着自己的后脑勺,“翠兰,你说的是真的吗?我真是斯雨的后代?”。方永红点头“翠兰说的是真的”。
噗通,斯有才跪下来,对着叶丹丹的牌位,认认真真的磕了3个响头“祖祖祖奶奶,我要像你一样,做一个勇士”,以前斯有才以为这是张氏宗祠,与自己没有多少关系,所以磕头未免有些敷衍,这次嘭嘭嘭地磕着格外认真。斯有才突然的动作把方永红吓一跳,这时看到磕着额头发红的斯有才,不禁又好气又心疼,有才心地质朴,容易吃亏,还得有翠兰帮衬,我才能放心。方翠兰也跪下来,朝着叶丹丹牌位,恭恭敬敬地磕了3个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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