帅兰深呼了一口气,“被查了多少货?”

“回藩台,丝绸、茶叶、瓷器,还有其他杂七杂八的加一块,估摸着得有近十万两。”

“知道都是谁家的货吗?”

“知道。”

“下去把名单写出来。”

“是。”

这参议应声离去,刚走出大堂,就碰到有一人急匆匆的走来。

“臬台。”这参议赶忙行礼。

来的是福建按察使常偲,他问道:“帅藩台在里面吗?”

“在。”

常偲迈步走进布政使司衙门大堂,见布政使帅兰正坐在上位,“藩台。”

“哎呦呵。”

常偲就觉得有什么东西扎脚了,低头一看,是一块瓷器碎片。

“来人,把这打扫打扫。”

常偲坐在帅兰对面,“藩台,你可得好好管管手底下的人了,一地的零碎也不知道收拾收拾,一点规矩都没有。”

“行了,”帅兰这时候也没心思与常偲闲聊,“我正想去找你呢,正好你来了。”

常偲神色变得凝重,“是福宁州的事吧。”

帅兰点点头,“海中丞提前到了福建,没有差人通知,也没有到福州府,而是悄无声息的去了福宁州,还派人给福建总兵陈璘下了公文。”

“来者不善,善者不来。”

常偲表现的倒是镇定,“福宁州的海防馆刚刚设立,就被倭寇烧毁,海防馆的官员也被倭寇杀了。”

“要是我是新上任的巡抚,我也会悄悄的去福宁州查探。”

“可现在不是……”帅兰刚想开口,就看到有一个书吏拿着扫帚走了进来。

“谁让你进来的?”帅兰的语气有点凉。

这书吏惶恐的回答,“藩台大人,刚刚不是臬台大人招呼人,让把地给扫地了?”

“不用扫了,先出去。另外吩咐下去,我和常臬台要谈事,不准任何人打扰。”

“是。”这书吏退了出去。

“直说吧。”按察使常偲开门见山,“这件事该怎么善后?”

帅兰向堂外看了一眼,确认没有人后,这才说道:“海中丞在福宁州查了那么多人,那么多货,今天估计是审不完的。”

“你我在福建任职的时间都不算短,偏偏又赶在开海的时间倭寇烧毁福宁州的海防馆。”

“君子防未然,不处嫌疑间。瓜田不纳履,李下不正冠。”

“事到如今,你我已无退路可言,无论如何都得从这件事中摘出去。不然,别说我升迁巡抚,你升迁布政使了,到时候不被朝廷问罪就是好事。”

常偲没有丝毫犹豫,对着帅兰点点头。

这时,那参议也将名单送了过来。

帅兰略微扫了一眼,上面写的很详细,人名,籍贯,都有。

“海中丞查的那批货,就是这些人的,有福州府的,有泉州府的,还有漳州府的。”

“都是些不长眼的都是些小门小户,成不了什么气候。”

“我负责福州府的,你负责泉州府的,漳州府,你我各派一个人带队去。”

“好。”常偲站起身来,“我亲自带队,连夜去泉州。”

“知道该怎么做吧。”帅兰似是在问。

常偲停下脚步,“海中丞查货走私,我们这些当下属的自然要协助缉拿参与走私的嫌犯。”

“知情的嫌犯,负隅顽抗,官兵出于无奈,只能正法。”

“账册,因嫌犯担心官府按照账册查抄,而被嫌犯烧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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