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比其他三位阁老都要有福气,一个儿子是举人,一个儿子是进士,羡煞旁人呐。”
“真要是没有记错,令郎现在是担任山西太原府忻州知州吧?”
申时行知道皇帝问的是自己高中进士的那个儿子申用懋,立刻回道:“不敢劳圣上挂念,犬子正是担任忻州知州。”
朱翊钧点点头,“年轻有为。”
申时行的身子躬的更深了。
“你的女婿李鸿,去年也在顺天乡试中高中。民间常说,一个女婿半个儿,这也是件好事。”
“万历二十年,朕也期待李鸿的佳作。”
至于司礼监的张诚、张鲸、田义、孙暹四人,他们的儿子,朱翊钧就没提。
朱翊钧望向皇长子朱常洛,摸了摸他的头,接着又望向皇三子朱常洵,同样摸了摸他的头。
“儿行千里母担忧,可做父亲的同样担忧。”
“朝中有些人,说过很多话,其中有的话还很不耐听。”
“他们说的那些话,朕知道。他们打的是什么主意,朕也知道。”朱翊钧的声音变重。
内阁的四位辅臣,司礼监的四位大太监,皆绷起精神。
“疏不间亲。”朱翊钧的声音又缓了下来,“朕不怕他们说。”
“中宫无出,朕无嫡子。可朕更知道,长幼自有定序。”朱翊钧拉起朱常洛的手,像是在无声的表达什么。
内阁的四位辅臣这一幕,眼中似有希望燃起。
朱翊钧将朱常洛抱坐在自己腿上,继而看向内阁的四位辅臣,“朕的儿子如何?”
这话问的,皇帝的儿子,那是皇子,而且还是皇长子,备不住就是以后的皇上,当臣子的还能怎么说。
首辅申时行躬身说道:“皇长子殿下龙姿凤表,岐嶷不凡,臣等仰望,如见圣上如天之德。”
朱翊钧笑道:“此乃我大明列祖列宗庇佑,方得此良子。”
申时行顺势向下说,“圣上正位东宫时不过六岁,就已经出阁读书,如今皇长子殿下已有八岁,相较于圣上,已然晚矣。”
“臣斗胆建议,请皇长子殿下出阁读书。”
这时,年幼的朱常洵见哥哥朱常洛被父亲抱在怀中,小孩嘛,张着小手也求着抱抱。
朱翊钧感受到了朱常洵那抓挠的小手,瞥了一眼申时行,接着将目光投向朱常洵。
“稚子尚不能控,张鲸。”
“奴婢在。”张鲸弯下身子。
“将皇三子送回他母妃那里去。”
“奴婢遵旨。”
张鲸上前抱起朱常洵,“殿下,奴婢带您回宫。”
不明所以的朱常洵就这么被带离乾清宫。
申时行泛起心思,皇帝怀抱皇长子,口言长幼有序,若中宫无出,看皇帝的意思,皇太子必然是皇长子的。
只是,恐怕皇帝不愿意让皇长子出阁读书。
果不其然,朱翊钧接下来的话,证明了申时行的猜测。
“皇长子身体犹弱,出阁读书的事,容后再议。”
“张诚。”
“奴婢在。”
“送皇长子回景阳宫。”
“奴婢遵旨。”
待张诚领着朱常洛离开后,朱翊钧指向一摞奏疏,“这些都是各地报灾的奏疏,朕已经批了,内阁要尽快安排下去。”
见皇帝下了逐客令,申时行等人不好再留,“赈灾刻不容缓,臣等这就下去遵从旨意行事。”
“臣等告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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