宣伯侯府。

接到了履癸旨意的韩武愁眉不展,看着堂下诸多谋臣询问道:“你们说说,该如何是好啊?”

人王的旨意,身为诸侯,自然不能置之不理。

否则,就会被打上叛逆之名!

名声!

在这个时代,还是极为重要的,无论是凡俗官员,亦或是超然世外的圣人,都极为爱惜自己的名声!

其行事,通常都会打着大义,或者天道的名头!

即使未成明确的条文,洪荒世界的绝大多数生灵,也将君为臣纲、父为子纲,以及夫为妻纲,当做天经地义的事情,一旦违背,就会遭到寰宇生灵的唾弃,成为千夫所指的存在,背负无边骂名。

因此,上一世,酆都大帝在审判韩乙过往,窥见他身上弑父杀亲的因果时,才会如此的愤怒!

随着洪荒天道的完善,任何违背规矩,违背纲常的事情,在大神通者眼中,都成了忤逆之举。

在他们看来,无论是犯上作乱,还是弑父杀亲,都是对天道权威的挑衅,都是离经叛道的荒诞之举!

也是因此,在太康失国之后,少暗中积蓄实力,重整山河的时候,才会得到那么多诸侯的帮助。

得道多助,失道寡助!

这里所说的道,指的就是道理,就是道义!

少康作为大禹的子孙,作为人皇后裔,天然就占据着大义,只需振臂一呼,就会有无数诸侯响应。

少康是如此。

如今的履癸,也是如此!

只要他坐在人王的位置上一天,即使他再荒诞,但只要未到天怒人怨的地步,他就代表着大义。

诸侯心中,即使对其再不满,也不敢直接行那忤逆之事!

而听到宣伯侯的询问,庭下一老者当即开口道:“侯爷,当初禹王分封九州,曾经与您的先祖定下契约,历代宣伯侯,皆当遵从人王号令!当今人王,纵然做了些许荒诞之事,但也依旧是号令天下的人王!依老臣看,侯爷世代受人王恩德,自当遵守昔日和禹王的约定,听从人王调遣!”

说话的老者名为抱节,是宣国的丞相,曾经辅佐上代宣伯侯,而韩武在继承宣伯侯的爵位之后,遇到难以抉择的问题时,也时常听取抱节的意见。

而韩甲,作为宣伯侯的继承人,则是给出了不同的意见:“父侯!当今人王,仅仅因为一件宝物,就对帝舜后人有缗氏兴兵,本就失了大义,我等应当行规劝之事,而不是任其胡作非为啊!”

“没错,大公子所言甚是!”庭中一些和有缗氏交好的大臣,听了韩甲的话,当即开口附和道:“他履癸是禹王后裔,有缗氏还是帝舜后裔呢!若是任其胡作非为,其怕是会成为下一个太康啊!”

当然,也有和抱节一般,拿初代宣伯侯和大禹定下的约定说事的:“不管当代人王如何荒诞,我等也不能背弃和禹王的约定!”

一时之间,双方各执己见,在庭中吵做一团。

韩乙也在其中。

不过,他并没有发表什么意见,只是安静的伫立在一旁。

“好了,别吵了!”韩武被众人的争执,搞得有些心烦,摇了摇头,道:“既然都拿不定主意,那就和之前一样,敷衍一二吧!”

韩武既不想得罪有缗氏,也不想被扣上不尊人王号令的罪名,思虑再三的他,还是决定敷衍了事!

“这……”

韩甲和抱节二人闻言,皆是一愣。

这样敷衍的办法,可一不可二,完全是吃力不讨好啊!

“父侯糊涂啊!”

“侯爷糊涂啊!”

二人的心中,同时闪过这样的念头。

但,韩武成为宣伯侯已经二十余年,积威甚重,一旦下了决定,就不会容许他人再来置喙!

因此,韩甲和抱节二人,都是将后面的话,憋在了心里。

而韩乙,虽然没有表达自己的意见,但在心中,还是对韩武首鼠两端的行为,发出一声不屑的冷笑。

他就不信,以韩武的城府,看不出履癸的旨意,是在逼迫诸侯站队。

这个问题,从一开始,就只有两个选择。

一个是听从履癸的旨意。

另一个,则是选择与有缗氏站在一起,颠覆履癸的统治。

像韩武这样首鼠两端,既不想违抗人王旨意,又不想开罪有缗氏,到最后……只会将两边都得罪了!

不过,对于韩武做出这样的选择,韩乙倒是一点都不意外!

人一老,心就小!

若是年轻时候的韩武,自然不会做出如此不智的行为。

可他老了!

再也不复年轻时的果决!

他估计想着,即使自己敷衍了事,那位夏皇,如今忙着征伐有缗氏,根本不会与他计较这些!

但,他低估了那位夏皇!

前不久,履癸才从各路诸侯的手中,征调了一部分兵马。

若是韩乙没有记错的话,在之后征伐有缗氏的大战中,履癸会将那些,如宣伯侯这般敷衍的诸侯兵马,当做大战的炮灰,令其与有缗氏死战,使之与有缗氏,以及与有缗氏交好的诸侯,结下生死大仇!

毕竟,诸侯派出的兵马,悬挂的都是象征诸侯的旗帜!

在有缗氏的眼中,凡是响应王令,对他们动手的诸侯,都是履癸的走狗。

他们……

可不会关心你是不是被逼无奈!

而像宣伯侯这种出工不出力的敷衍行为,也会在履癸那里,留下不遵王令,心有二志的不好印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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