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漠之上。
废弃的羊圈,破败不堪。
经过风吹日晒,依然飘散着不轻不重的羊骚味道,挥之不去,特别是刮风的说时候,羊骚味儿更甚,四处飘散。
厚厚的羊粪,日积月累,被肆虐的沙子,严严实实地埋住了,不露分毫,看不见羊粪的踪迹,但依然掩埋不住羊骚味儿。
可见——
温顺的羊是怎样著名的骚货,比狐狸的骚有过之而无不及,可谓骚之冠。
伫立在羊圈旁边的小土屋,里面有做饭的土灶、柴火、铁锅、粗瓷碗、笊篱、水缸等等,当家过日子的一切家什,几乎都有,一样不少。
今天下午,卡拉扬和妹妹吃过烤鱼午餐,竟然还躺在土屋的土炕上睡了一觉,感到十分舒爽。
这个午觉真是奢侈,悠哉游哉。
睡足眠饱以后,浑身疲惫,挥之而去,他们精神愉悦,走出屋外,消磨着闲散时光。
大漠上的太阳,依然煊赫,但比往日要显得温和,不再灼烤,把羊圈和土墙的影子,晒出淡影。
在门口枯坐一会儿,他们忽然有一个意外的发现,在围墙的墙根下,没有发现,竟生长着一丛野菊花,这是在农村常见的田间地头,也并非是那空旷无人的野外常见的野菊花。
初见这一幕,卡拉扬兄妹不得不为它顽强的生命力所折服,内心顿生敬意。
野菊花仅仅凭借着墙根儿的那点儿泥土,便不屈不挠地生长着,倾斜而生,姿态优美,构成了一幅充满唯美的野趣画面。
那纤细的枝干努力伸展,仿佛在向阳光诉说着自己的渴望;那翠绿的叶片相互簇拥,像是在为彼此遮风挡雨。
这株野菊花也许无人能够采摘,说不定那天会成为路过的野驼或者大漠野驴,或者野羊嘴巴里的饲料。但它不为日后的羁绊命数而沮丧,就这样静静地绽放着自己的美丽,不为外界的干扰所动。
卡拉扬看着野菊花,有一种莫名的感触,他不是一个诗人,但他忽然诗兴大发,口占黄巢诗作:“待到秋来九月八,我花开后百花杀。冲天香阵透长安,满城尽带黄金甲。”
念诵完他人诗作,卡拉扬和妹妹卡拉梅开始商量着未来,卡拉梅说:“哥,我们什么时候离开这里呢?整天太闷了,连个人影也看不见,连个动物的影子也看不见,都快烦死了。”
“我也去有人群的地方。”卡拉扬叹口气,太息而语,“在这里住了好几天,还要在这里休养生息些日子,我要掐算一个黄道吉日,准备充足了以后,才会离开这苍茫无垠的大漠。”
卡拉扬说着,竟然在野菊花的下面,发现了一本埋着的、露出一个角角,好像是一本书。
他觉得奇怪,就起身走过去,把松软的沙土扒开,果然是一本麒麟国文字的旧杂志。
卡拉扬觉得十分的新鲜,双眼一亮,他认得那些字,妹妹卡拉梅也认得那些字,在苹果星球自由帝国的时候,他们的外语课选的就是麒麟国文字。
他们很感兴趣地翻阅着旧杂志,里面的一篇配着彩图的科普文字说,麒麟国的沙漠多分布在西北地区,属于干燥气候带,昼夜温差大,夏季酷热,温度高达摄氏50—60度,冬季严寒,温度低达摄氏零下20—30度;雨量极少,大多数地区全年降水量不到250毫米;风多而大,特别是风口地带,狂风到来,飞沙走石,且漠每年四月有季节性强风,常形成沙流。
看完对沙漠的介绍,第二面就是一个大漠探险者,以第一人称写的励志故事。
我们跟随肇教授沿着丝绸之路进行风俗民情考察。可是在七天前,谁也不知道怎么会迷了路,继而又走进了眼前这片杳无人烟的沙漠。干燥炎热的沙漠消耗了我们每个人的体力。食物已经没有了。更可怕的是干渴。谁都知道,在沙漠上没有水,就等于死亡。迷路前,我们每人都有一壶水;迷路后,为了节省水,肇教授把大家的水壶集中起来,统一分配。可昨天夜里,肇教授死了。
临死前,他把挂在脖子上的最后一个水壶交给我说:“你们走出沙漠全靠它了,不到万不得已时,千万千万别动它。坚持着,一定要走出沙漠。”
这会儿他们仍死死盯着我胸前的水壶。
我不知道什么时候能走出这片沙漠,而这水壶是我们的支柱。
所以,不到紧要关头,我是决不会取下这水壶的。
可万一他们要动手呢?
看到他们绝望的神色,我心里很害怕,我强作镇静地问道:“你们……”
“少罗嗦!”满脸络腮胡子的孟海不耐烦地打断我,“快把水壶给我们。”
他说着一步—步向我逼近。
本章未完 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