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老二的一句话,犹如天雷在徐氏身体里炸开。

不知为何,那段屈辱的回忆就涌上心头来。

她下意识就想躲避,可靠近李老二那半边身子,又狠狠地攥成了拳头,怀疑,愤怒,屈辱,狠狠冲击着她的泪腺。

凶犯负隅顽抗的态度,姜篱算到了,谁会因为刘和在人群之外守株待兔就承认自己犯下大罪?

她冷冷一笑,“四十还未娶妻,李老二,但凡你有作案时那点头脑用来生活,还怕无妻?”

“方才本官用铁尺教训那几个地痞,那么精彩的戏,你怎么不看完啊?”

“我尿急!不可以吗?”李老二梗着脖子,气势不减地喊话。

姜篱笑着摇头,“不,你不是尿急,你是觉得本官找不出欺辱徐氏的罪魁祸首,大海捞针谈何容易?本官就会在那几个地痞里寻一人屈打成招匆匆结案,你觉得你的嫌疑被洗清了,故而可以高枕无忧的回去睡大觉了?”

李老二依旧头铁,“官字两张口,草民只有一张嘴,自然是说不过当官的,尿急不行,家里若煮着吃食,孩子睡醒,也不能回去看顾一二?”

姜篱理都没理他的切词狡辩,继续道,“本官一直在想,谁会在那夜知道张老汉不在家,而又是什么人,日日看着徐氏,知道徐氏对亡夫忠贞不二,寻常的调戏撩拨不成事,逼得那人不得不乔装打扮入室干出那些禽兽之为,事后迅速销声匿迹,真相只有一个,那人就是同村之人!”

“但本官有一事一直未想通,那贼人是如何得知青云庵的姑子身着打扮?不过……方才村民说你是吹唢呐的,倒是一语惊醒梦中人,”

“吹得一手好唢呐是吧,音域定然开阔,变声说话也会简单些,老太太的声线偏低沉,很好掩盖你男人的声线,你参与的诸多白事,是有机会与去做道场的姑子碰面的,”

“附近村子距离青云庵最近,法会道场自然是找的她们,故而,你就想出了一招偷龙转凤欲盖弥彰的戏码,偷了姑子的袍子鞋袜。”

“在半年前那个月夜,趁着张老汉不在家,换衣假扮变声降低徐氏戒备,之后强迫徐氏,犯下那天理难容的错事,害她名节被毁,终日郁郁,承受一个女子本不该承受的苦痛,被村民压着沉塘,而你这个罪魁祸首,却被村民夸老实,呵~”

李老二气急败坏道,“草民是清白的,今日就算是被大人打死当场,还是那句话,草民是清白的。你一女子,你懂什么断案,别在这胡言乱语,弄冤假错案,回家绣花去吧!”

姜篱眸光凛凛望过去,“好啊,今日本官就成全你,左右,将此人拖到后面,打,打到他招认为止!”

李老二被拖下去了,哀嚎声很快响了起来。

村民们面面相觑,一时间都不知道该信谁,有些人觉得县令大人说得有道理,有些则站在李老二一边,一来是李老二向来老实,二来,就是骨子里对女子的偏见。

姜篱转身望着大张着嘴呆愣无言的李里正,笑得不怀好意。

“李里正也姓李,跟这李老二是什么关系啊?”

李里正一个激灵打了个寒颤,浑身哆嗦,伏地不起,“草民,草……民与他是兄弟,可我们已经出五服了,草民真不知道他平日里都在干些什么呀,大人明察啊!”

“随口问问,里正不用太紧张!”

姜篱走过来,拍了拍他的肩膀,手下的衣裳还算干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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