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坏东西,狗杂种,死骗子。”
我骂了几句,心里舒坦了一些。可却怕万一医生真的在帮我,生气不管我了,现在还要依靠他,便服软语气温和的说:“医生,请你不要用这种方法帮我了,我做不到。有其他方法,麻烦告诉我。如果没有,就算了。”说完这话,医生并没有回应我,我感觉他更加生气了,这让我感觉不妙。
我看到他这样,也不再服软,嘴硬的说:“我也是个有原则的人,不帮就不帮,谁稀罕。”说完这话心里却涌现出一股寒意。
“杨洋,听医生的话了。”母亲的声音从那个世界传来过来。
“杨洋,听话。”大姨和小姨的声音也劝说着我。我沉默着,没有回应她们。她们的声音一直纠缠,我情绪越来越烦,最后生气的说:“我不要和你们说话了,要我听他的话,我宁愿困死在这世界里。”说完我不再关注那个世界,屏蔽了她们的声音,把注意力都放回眼前的世界,然后埋怨了几句。
母亲却在这时候又过来了,这让我感觉潜意识里的人知道了我已经没有医生和家人的帮助,要更加对我不利了。
母亲意味深长的对我说:“杨洋,你要到外面走走,不要老呆在房间里。”她的语气像在告诉我,现实世界已经抛弃了我,我应该安心的呆在这个异常的世界里。听到母亲的话,我很生气,没有理她,感觉这个房间也不安全了。我想到了如梦,想到了医院,看着眼前的母亲更加防备。
“呆在这世界的家里肯定回不去了,可能要回到医院。世界出现异常也是从医院开始的,也许我回到医院,才能真正的回到原来的世界。”我一边想一边盯着眼前的母亲,感觉她会阻止我。想到自己几乎对屋子外的所有一切都感到害怕,还要回到医院去,就更可怕了。
母亲的脸色这时也变了,生气的对我说:“你这个家伙,不要不知道好歹就是,对你好还不领情。”我看着母亲生气的样子,感觉这才是这个世界人的真实面目,反而有些高兴。
“果然不是母亲,真可怕。不就是为了把我困在这吗?”我打量了她一眼,对她更加防备,有些紧张起来。母亲没有再说话,盯了我一眼就走了。没多久,又一下端来茶,我接了放在了桌子上。后来她又拿来红枣桂圆菜瓜这些吃的,我刚开始还接,后来越来越怀疑,又听她过来时总是说上几句不好听的话,不敢再接。母亲便生气的将这些东西重重的放到桌上。
我感觉到这世界里的气氛越来越紧张,甚至感觉又会出现母亲、继父、外公几个人抓着我要拿开水烫死我的场景。之后母亲再次进房间来,我都会不自主把拳头越握越紧,有时还会屏住呼吸,时刻关注着周围的动静。
“我太意气用事了,太冲动了。”我越来越孤独绝望,埋怨起自己不应该与医生闹翻,不应该隔绝他与家人的声音,让自己孤军奋战。我尝试着去感知他们,试图再次找到他们的声音,可听到的全是这个世界里的声音。
“他们都不理我了吗?不会的,不会的。应该是我意气用事隔绝了对真实世界的感觉,现在得感觉都被这潜意识的世界占据了。都怪我。”我不断的后悔自责,情绪变得更加压抑低落,脑海里都是一些被这世界里人攻击的场景。终于我恐惧到受不了,一拳打到墙上,疼痛感让我好受了些。等疼痛感一过,我警惕的看了看四周,情绪再次变的压抑低落,脑海里被人攻击的画面也再次出现,又想朝墙狠狠的一拳。
我觉得自己这样下去不是办法,想起自己以前在不开心的时候,幻想一些美好的事物就开心了。当脑海里再次出现这世界里的人攻击我的场景时,我便幻想自己反击他们并获得胜利的场景。这种阿Q精神的精神胜利法,开始很有效果,我逐渐平静了下来。可我却发现自己越来越累,自己越来越虚弱,随时可能倒下去。
突然屋子里变得异常亮堂起来,像是神仙,在这光下我的心情无意识中变得愉悦。等这光变得弱了,我发现是阳光从窗户照了进来。我感受着阳光的温暖,风也从窗外进来,吹到我的面庞上,暖暖和和的。再看眼前的事物,像是个崭新的世界一样,十分真实。
我感觉着自己的呼吸心跳,自己的体温脉搏,这些都十分真实。继父这时来到我房里,我看着他感觉他也十分真实,便叫了他一声“爸”。
他听到我叫他很高兴,轻声的安慰我说:“你妈妈就那性格,不要和她计较。”一听到他说母亲,我脸色突然就变得充满怀疑,然后看着他笑着想:“原来还是潜意识在搞鬼,真狡猾。”
我随后不情愿的应到:“嗯。”后面继父再说话,我没有再搭理,他说了一会自觉无趣的走了。
“母亲、父亲都在故意针对我。不,他们都是假的。”我更加明确的判断母亲与继父都不是真实的。
“他们都是潜意识里的人。不,他们只是一个虚幻的影子。”我没有再说他们是人,是在避开潜意识的逻辑规则。我感觉自己如果称呼他们为人,等于就承认他们的存在,自己真实世界的身体可能就会被他们夺走。我甚至怀疑潜意识世界里的人,已经占据我的身体在现实世界里生活了,而我则被他们困在这虚幻的世界里。
想到这,我产生了一种强烈的恐惧,整个世界再次变得阴森森的,充满了恐怖的气氛。突然,我强烈的感觉到屋后有人,有时有脚步声,有时有汽车声,有时传来像是有人在拿着镰刀砍东西的声音,有时传来像是锄头锄地的声音。听到这些声音,我脑海中浮现出现有人在屋后故意制造这些声音吓我的场景,有时还出现有人拿着镰刀和锄头攻击我的场景,后来满脑子都是镰刀的刀刃与锄头的锄刃朝我过来的画面。
我恐惧的将椅子搬的离窗户远了些,后来恐惧感越来越强烈,持续的时间也越来越久,感觉这样下去不是办法。
“我是绝对安全的,这世界是虚幻的,他们根本伤害不了我。”我一边这样想,一边深呼吸放松自己。这种精神胜利法十分好用,恐惧明显缓解了。我小心翼翼的把窗户开的更大,伸出头去看外面。一看,竟然是母亲在那拿着锄头像在除草,这让我感到莫名其妙,也不见她要种什么。
“她把这块地要用来干什么?假的。她一定是在故意吓我,在监视着我。”这时我听到屋后有车经过的声音,脑海里就浮现出有一辆里面全是电脑屏幕的汽车,后面河里的河水中冒出来一座铁桥,这座铁桥上有机械臂把面包车各种车,不断的从河这边路运到那边路,又运回来,制造出忽近忽远的假象来吓我。我看到脑海里的这种场景,再次感到害怕。
“假的。”我的大脑理智的对我说。可我的恐惧,还有这世界是虚幻的异常感知觉,让我觉得这场景是可能在这个世界里出现的,于是我便决定走出屋子去验证,也看看母亲到底在干什么。
一走出屋,我家的大灰与小黑两条狗就凑了过来,开心的摇着尾巴,撞到了我的腿上。它们的出现让我感到很意外,因为我好久没有看到它们了。现在它们突然出现,让我觉得极不真实,像是一种幻象。它们撞到我腿带来的触觉体验也较记忆中的明显不同,我感觉它俩太假了,假到我都感觉不到它们有生命,我没有搭理它们。
我看了一眼屋子前的田地,田里的禾苗又长高了,颜色也由之前的嫩绿色变成了深绿色,都长出了杆叶来,丰盈了很多。对这种变化,我想了好一会都不理解。直到想起有四季变化时,我才觉得真实世界里的禾苗应该会这样长的,可在算时间的时候,我的记忆中只有十多天,手机、电视、日历的时间有时会对不上,这更让我觉得这世界里的时间与四季更替可能是混乱的。
屋后又传来一阵挖土的声音,我走到屋后看到母亲仍在那干活,可我却感觉她的眼睛一直在盯着我。我仔细得观察着她,思考着她到底在干什么。
“一念天堂,一念地狱,如果你对如梦的爱是真的,你就踹你母亲一脚。”突然医生又说话了,再次听到他的声音我十分开心。
我听到医生的话,看了一眼母亲,感觉她的锄头随时要向我挥过来,疑惑得问到:“医生,为什么要这样做?”我没有听到医生的回答,只听到他气愤的哼了一声。
“我不去。”看到医生生气了,想到转化逻辑,我拒绝的说。
“杨洋,你听医生的话。”我听到母亲的声音焦急的对我说,想起上次她就这样劝自己,便说到:“我不要。”。
“杨洋,你还想回来不?”居然是如梦的声音。
我赶紧回答:“我想呀,可是这一生…”
母亲的声音:“里面的人都不是真实的,你先听医生的先回来,出来后再去解决那些问题。”我再次看了一眼母亲,感觉她在背对着我阴笑。我的内心十分纠结,感觉无论怎样,即使知道她是假的,去踢她一脚总觉得不妥。不去做又感觉这是在任自己在这世界里自生自灭。
“母亲是假的。”我对自己说到,尽管纠结,我还走向了母亲。等距离母亲越来越近,我感觉她很真实,看了一眼周围环境,一切突然变得很真实,这种真实感吓到了我。我转身想要逃跑,往回走了几步,脑海里看到母亲与如梦在焦急的看着我。最终我极其矛盾的走到了母亲身边看着她,叫了她一声:“妈妈?”
母亲看了看我,像是面无表情,没有应我。我一直盯着她,看着她的反应,很快我有了自己的判断,她是假的,我笑着对母亲说:“你不是我妈妈。”
母亲听到我说这话,也笑着对我说:“我不是你妈妈,那谁是你妈妈?”听到她这样问,我看着脑海里的母亲与如梦,想听听她们怎么说。他们没有说话,似乎在让我自己判断。
“如果你对如梦的爱是真的,你就踢你母亲一脚。”医生的声音再次催促,我内心还是很纠结。直到我脑海里的一个声音说到:“轻轻,轻轻的一脚。”终于,我轻轻的提起脚踹了母亲一脚。踢完这一脚,母亲停下来手里的活盯着我。我竖起耳朵继续等着医生的指令,他的指令我已经执行了,后面我也不知道怎么办。奇怪的是母亲像是什么也没发生一样,继续干活,没有再理会我。
“你这个蠢家伙。”医生突然发怒了,大声的吼道。
“你个化生子。”
“一念天堂,一念地狱,如果你对如梦的爱是真的,你就往河里跳。”
“你个蠢东西。”医生一直在骂我,时不时像之前一样下一句指令。我感觉自己像个做错事的孩子,感到又害怕又无辜。我感觉这像是一个测试,我测试失败了,没有通过。我开始往家里跑,感觉天都要塌了,自己要完蛋了。
我跑了几步,身体就感觉僵硬了,定在那在好一阵。直到我感觉到自己的世界旋转了几圈,最后轻轻颤抖了一下,然后一阵头晕目眩。等到缓过来时,再看世界,我感觉特别真实。我四周看了一下还是在原地,脑海里的如梦与母亲不见了,医生也感觉不到了,像是消失了。
“难道我真的穿越了?为什么会头晕目眩?为什么还在原地?”想起刚刚发生的这一切,我感觉自己像是经历了一次测试,有些害怕有些羞愧的看了看母亲,感觉到母亲像是在伤心流泪。可想起这阵头晕目眩,还有感知觉的变化,感觉自己又像是真的穿越了。我继续看着母亲,却发现她的表情是正常自然的,这让我陷入了困惑,想不明白刚刚纠结是怎么回事。
河对岸突然一阵烟花爆竹,把我吓破了胆,我赶紧往屋里跑。快跑回屋里时,我发现我家的大灰与小黑也吓的躲进了屋前的一个木棚子子。棚子外也突然出现好几只鸡,拍打着翅膀,叫着也往棚子里钻。我看到这场景,跑的更快,也躲进了自己的房间里。
本章已完 m.3qdu.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