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一张脸上满是愤怒与担忧。
“当年你爸妈车祸的抚恤金现在还在她手上呢,她不是说等你十八岁成年后就给你,钱呢,到你手上了吗?”
南栀听着苏韵瑶的话,本就苍白的脸色,更是血色全无。
一丝无奈,爬上唇角。
她沉默了片刻,想开口,又什么都说不出口。
苏韵瑶继续道:“不仅仅是抚恤金,那套房子就是空着,他们也不会给你,还有去年的拆迁款,全都他们手里头拽着呢,还有,还有赵德贵那个人……”
一提到赵德贵,苏韵瑶的脸上显露出厌恶的神情。
那张脸上能明显的看到,各种复杂的情绪交织。
“南栀,你就不怕他再对你……”声音低了很多:“对你做些什么吗?”
苏韵瑶偷偷看一眼南栀,也不知道是不是她隐藏得太好,那一张脸上,竟看不到一丝的反应,有些怀疑她有没有真的在听她说什么。
还是说,当年的那些事情她都已经忘了?
可,真的忘得掉吗?
趁机,她又追问:“那年,你是八岁还是九岁?”
“是六岁。”
南栀快速作答,那张脸上淡淡的,看不到一丝的波动。
“对啊,才六岁,他都敢对你下手,敢对你动手动脚,更何况是现在。”
苏韵瑶的目光在南栀的脸上来回扫视,试图从那看似平静的面容上找到哪怕一丝情绪的波澜,但似乎只是惘然。
视线又将她从头扫到尾,目光一寸一寸,不放过身上任何一个地方,最后落在她的脸上,眼睛,鼻子,嘴唇……
“更何况是现在,这么的亭亭玉立,如花似玉的,不仅身材好,脸蛋更好,应该没有男人会不动心吧,何况是赵德贵,他那么龌龊的一个人。”
南栀始终沉默着,一言不发,好似别人说了什么她都已经无动于衷,已然麻木了。
瞬间,气氛变得沉闷而又诡异。
阳光透过窗户洒进来,也无法驱散这压抑的氛围。
空气凝固了一般,让人窒息。
南栀的沉默如同一个深不见底的黑洞,吞噬了所有的声音。
苏韵瑶不安地挪了一下身,最后还是她首先尝试着打破了这一份寂静。
“其实当年听说你结了婚,我还挺意外的,毕竟你当时在我们班上成绩可是最好的一个,你不是已经考上了临安科大吗,为什么后来没去上?”
南栀只是静静地坐着,仿佛一座沉默的雕塑。
双眸微微低垂着,她好像是沉浸在一个遥远的世界里。
阳光洒在身上,也无法驱散她周围那层若有若无的阴霾。
“瑶瑶。”终于,南栀开口:“我跟你不一样,从小我就知道,我的身后空无一人,什么都只能靠自己,我想要上大学就必须要付出比别人多几倍,甚至几十倍的努力,所以,高中一毕业我就各种兼职赚我上大学的学费。
我就是在做兼职的时候遇上了祁时宴,后来又怀了念念,何翠莲、赵德贵他们两人扣押了我的录取通知书和证件,学校给我寄来的学籍资料,他们把名字和学籍号都改成了赵宇轩的信息。
我也有想过等一开学就去举报他们,可他们却拿我怀孕的事情威胁,如果我怀孕的事情被学校给知道了,不仅科大不会要我,任何学校都不会要我,这件事情也就不了了之了。”
苏韵瑶听完南栀的话,整个人如同被雷击中一般,愣在当场。
一张脸上写满了愤怒:“还有这样的事情?”
南栀已不想再多说什么了,扬了扬手:“算了吧,都过去那么久了。”
苏韵瑶还是有一些担忧:“南栀,我觉得要不然你还是考虑清楚,我总觉得,你要是真的回去了,那就是进了虎穴。”
南栀听了苏韵瑶的话,微微一愣,随后嘴角轻轻上扬,露出一抹浅浅的笑容。
“狼口和虎穴有什么区别呢?”
她问,淡淡笑着。
“瑶瑶,在你们看来,我进了祁家,那就荣华富贵,享之不尽用之不竭,可我却觉得祁家才是这个世界上最冰冷的地方,我好像被关到了一间地窖里面,从表面上看,什么也不缺,可只有身处其中,才会知道,我每一天是多么的如履薄冰。”
苏韵瑶眼中满是对她的心疼,可越是这样的时候,她越不知道该说些什么,她不是一个懂得怎么去安慰人的人。
只能是轻轻的握了握南栀的手。
南栀心中一暖,反握住苏韵瑶的手,拍了拍对方的肩膀,轻声细语:“我先回去了。”
苏韵瑶突然叫住她:“南栀,你这胎位不怎么稳,回去后还是要多注意。”
南栀脸上一丝不安:“你不是说很健康吗?”
“健不健康和胎位稳不稳这是两码事儿,反正你多注意些。”
南栀怅然点头:“好,我知道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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