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可能快死了…”
听到这话蔓儿整整呆立十数息,眼眶一下子红了起来,她垂头摇动,悲戚地说道:“不会的,圣女这么好,火神不会让圣女死的…”
听闻蔓儿的话,圣女淡淡一笑,说道:“昨夜,我的幻想里出现了死去的阿父,你知道吗?以往我父母的幻象是不会说话的,他们就静静站在那里向我微笑着招手,任凭我如何呼唤都无济于事,遥不可及。”圣女说着禁不住脸上有神伤之色,然而突然眼睛一亮,继续道:“但是昨晚阿父的幻象竟是那么真实,我抓住了阿父的手,听他说他与阿母去了远方,还他像小时候那样怀抱着我,哄我睡去…这大概是中毒愈深,离死不远的征兆吧。”
蔓儿却是听得有些头皮发麻,原来圣女都记得!
圣女!那不是幻象!那个是登徒浪子!蔓儿在心里声嘶力竭地大叫道。但是蔓儿不敢说,那可是要坏圣女名节的,她只能把这秘密死死咽在肚子里。
看着这个一向尽心尽力侍奉自己的小丫头焦急的模样,圣女心下一软,便寻其他事情打发她去做,说道:“好啦,别想那些啦,我有些饿了。”
蔓儿听闻叫唤,如梦初醒,反应道:“哦,饭应该好了,我去端来…”
…
另一边,理事堂上仲明又见到了那位大祭师孟贾,后者还是一副无喜无悲的脸色。果不其然,孟贾还是拒绝了仲明提出的结盟反抗中山诸寨的提议。仲明也不气馁,提议结盟本来也是他求见的理由,而不是目的。他端坐席上,提出另一个请求:
“我等来到拜火寨有些时日了,一直没去拜谒圣女,我们几个思来想去觉得还是不妥,为表礼节,可否请大祭师费心安排?”
孟贾听闻“圣女”二字,执笔疾书的手不禁一滞。抬头看了眼仲明,见其面色如常,又继续下笔,说道:“圣女最近抱恙,不能见客。”
“哦?敢问,是什么病症啊?”仲明试探问道。
“无可奉告。”
孟贾抓起一支简牍,看了两眼,将之放在烛火上烧灼,使其通体变得乌黑,看不清上面的字体,这才信手一丢,起身道:“今日不如先这样,仲明首领暂且安歇吧,火神庇佑你。”
说罢也不再理会满头黑线的仲明,起身便往理事堂外走去。跨出门槛,果然瞧见巫贤已经在那里等他,二人默契地相互点头示意,并排向着圣女居所走去。
“长老,圣女昨夜还是闻了雾绝花,您配的药又失败了…”孟贾的声线还是平稳没有波动,但说话速度却比往常快了一些。
“哎…”巫贤轻轻叹了一口气,无奈道:“目前针对雾绝花毒抓的药方,大体上是根据圣女配制的外敷药方改制,然则口服草药克制原理与外敷相去甚远,大改又恐害了圣女性命,不敢改动过甚,是以毫无进展。若要彻底弄清其中道理…”
“如何?”见巫贤欲言又止,孟贾主动问道。
“必须多些…病患,用以试药…”巫贤吐出这话,也不禁为自己的想法感到有些心惊,自己究竟是救人的医者,还是害人的毒巫?
而孟贾的眼中竟闪过一丝不易察觉的锋芒。
说话间二人已经来到圣女居所,通报后在侍女的陪同下来到二楼,圣女正对着她的那些瓶瓶罐罐配着药。听到身后脚步声,她转头一看,微笑着说道:“孟贾叔叔,巫贤长老,你们来了。”
“圣女,”巫贤微微躬身一礼,起身道:“不知今日身体感受如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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