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竟有此事?”太后冷眼扫向永安候夫人。

依自己对这个弟媳的了解,这样混账话倒真像是她能说出来的,心里直摇头。

一个不成器的弟弟,再摊上个这么糊涂的弟媳,这永安候府如何能好?

永安候夫人低下了头,嘟喃道:“我只是随口一说的玩笑话,当不得真的,皇后怎么把这话拿到太后面前说项?”

“糊涂。”太后怒斥,将手里的茶杯重重磕在桌上,“你们夫妇年纪一大把了,怎么还如此不懂事?雅莹才刚刚有孕,你们便挑拨她们姐妹窝里斗!

哀家看你们夫妇真是烂泥扶不上墙,这宋家迟早有一天会败于你们之手。”

“太后。”永安候夫人有些不满,“我们是不聪明,但我夫妇二人所作所为,哪一件不是为了永安侯府考虑,哪一件不是为了宋家打算。

即便是有些不足之处,太后也不能这样一杆子将人打死啊!”

太后好一阵心塞!

回回与这蠢人说话,都气得七窍生烟。

若不是多年的后宫生活将她磨炼到控制情绪能力如火纯青,她真想一巴掌直接甩她脸上。

再问问她,如何有脸说出这样无耻的话来。

太后扶额,秋凌知道她又犯头晕了。

连忙向前替她揉着太阳穴,一边揉一边冷冷说道:“永安候夫人,这些年太后替你们夫妇收拾了多少烂摊子,你们心里就没个数吗?是谁给你胆子,如此忤逆太后的?”

永安候夫人这才低下了头,道:“太后娘娘请恕罪,是臣妇僭越了。”

太后耐着性子说:“皇后虽为宋家女,但她也是大康皇后,岂能事事围着宋家转?再者,这天下,是郝家的天下,非我宋家天下,你居然连未来的皇位继承人都想好了?”

“你不过区区一个见识浅薄的妇人,居然敢妄言朝纲、冒犯皇家。是谁给你的胆子?”

“小官家的庶女,终究是上不了台面。”太后毫不留情的说道。

当年,弟弟与弟媳婚前便苛合在了一起,闹得满城风雨,人尽皆知。

父亲迫于流言蜚语的压力才勉强让她入永安候府的大门。

若非如此,以她出身六品小官家庶女的身份,如何能攀上永安侯府的嫡子。

没承想,父亲百年后,弟弟虽承继了爵位,却还是只顾着吃喝玩乐,这永安候府居然轮到了她来当家,真是家门不幸。

正所谓娶妻不贤,祸害三代!

事实果真如此!

永安候夫人面色白一阵红一阵,今天本就被皇后弄得满肚子气,现在太后又如此讽刺自己,当真是委屈之极。

难道她们宋家的女人就高人一等吗?自己这个宋家的当家主母,凭什么白白受她们的气。

可一想到眼前这两个是天底下最尊贵的女人,她也只好忍了。

“太后教训得是,以后臣妇定当谨言慎行。”

“你知道就好。哀家乏了,你出宫去吧,无事就别再进宫了。”太后下了逐客令。

永安候夫人只好起身告退。

她攒了一肚子气,走的时候怒气冲冲。

等她离开后,太后怔怔地看着皇后,欲言又止。

可最终却什么都没说,千言万语只化为一句话:“皇后,委屈你了。”

这句话直击皇后的心脏,瞬间将她所有的伪装打溃不成军。

她身子微微颤抖,刹那间,泪流满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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