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素芬看到谢柏塘的瞬间,有些懵,“大哥,你怎么来了?”
季夏看着这位素来瞧不起他们家,任何时候都不曾帮过自己的亲妹子一把,甚至,恨不得撇清关系的大舅伯,就像在看陌生人一样。
如果说季老太是一头豺狼的话,那么谢柏塘就是一条毒蛇。
“怎么搞的?你们两口子难怪生不出儿子来,就一个闺女,养成了一个反革命。我怎么来了?我自己的外甥女成了反革命,现在上头都开始怀疑我了!”
谢柏塘的话还没有说完,季夏上前一步,一跃而起,一耳光狠狠地扇在了他的脸上。
她甩着有些疼的手,秦骁非常殷勤地握住了她的手,单手帮她揉搓,声音轻柔,“疼不疼?”
谢柏塘捂着脸,不敢置信,被外甥女打了,这是什么惊天奇闻啊!
“外甥女?我可不敢攀你这样的大舅伯,你跟我妈是兄妹吗?我怎么不知道我家里还有你这样一门亲戚?当年,我爸还在部队的时候,我发烧,半夜烧得快死了,我妈去向你借一块钱,送我去医院打针,你是怎么说的?”
当时,谢柏塘不但没借,还追着骂了她妈妈一里地,骂她妈妈不该嫁给她爸爸,现在落到这步田地是活该,当初就该听他的,嫁给他那个鳏夫老上司,人家虽然有儿子有女儿,可家里有权有势巴拉巴拉……
季夏看着她妈妈泪流满面,气得要死,“我还从来没有见过那个亲兄长,嘲讽自己的妹妹生不出儿子的,你以为你有个儿子就了不起啊,养个废物儿子,还不如不养,活在这世上都糟蹋粮食!”
谢柏塘脸上火辣辣地疼,他感觉不对劲,舌头一抵好家伙,大牙竟然掉了两颗,他怒得蹦起来,指着季夏,“还不快把这个反革命抓起来,还等着做什么?”
谢柏塘带来的人连忙撸袖子上前,气势汹汹地朝季夏逼过来,谢素芬见了,顾不上伤心,冲过来保护女儿。
季夏将她往身后一拉,一身气势逼人,身上散发出来的杀气几乎凝成实质。
秦骁太熟悉这种气息了,他心头一惊,朝前一站,拦在了季夏的前面,气势强横冷厉,“我看谁敢动她!”
谢柏塘不认识秦骁,但也认识他肩上的肩章,“我们的立场代表人民,同志,你和我们作对,就是和广大的劳动人民作对!”
秦骁用杀人般的眼神看着他,“季夏是我的未婚妻,我们的结婚报告已经打上去了,她现在算半个军嫂,如果有什么事,部队会对她进行调查,你们的工作可以结束了。”
不说革委会主任已经点名了必须将季夏带到,就说现在季夏当着这么多人的面打了他一耳光,谢柏塘怎么会轻易放过季夏。
谢柏塘道,“对不住了,季夏是我的外甥女,我看她被反革命侵蚀得不轻,和国外敌对势力也有联系,这是吃莲蓬子的罪,今天不抓她让她跑了,以后想抓到她就难了。”
季夏倒是很想跟着谢柏塘走一趟,对秦骁道,“你送我妈回去,我跟着我这大舅伯走一趟,正好,我也很想和他叙叙旧。”
“不行!”秦骁坚决地道,“我不同意!”
他强势地抓住季夏,往自己怀里一带,“人我带走了,你们要是有意见,就与部队联系。”
谢柏塘的人要用强,秦骁一只胳膊残着,一只手搂着季夏,就靠一条腿,三两下就把人翻倒在地,他没有下死手,四个人受伤不轻,但性命无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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