离开了义子室,门飞熊又一个人回到了观察室。
最近也不知怎么了,一到观察室,他就有情绪波动。
在这个时间节点,想到这是唯一的一粒药,不禁伤感,老泪不自觉地蹒跚了。
他回忆起自己制药过程的坎坷,各种往事一瞬间历历在目,人生能有几个三十年啊,那可是三十年啊。不过当他又想到有很多人一生都郁郁不得志时,就又觉得此刻的自己算是幸运的了。
他突然发现脆弱的思绪在撩拨他的心弦,心一横,强横劲儿又附体了。
他擦了擦眼泪,继续瞄着那一排窥孔。
看了下,没问题,过云一切正常。
接下来的每天,他都沉浸在观察室,怀着忐忑的心情,持续地观察着过云的变化,希望成功,等待着药效的最终发作。门飞熊始终是抱着一线的希望,那么多年都过来了,如果成功了,如果他为我所用,那我就……哈哈哈,梦想还是要有的。
可是有点小遗憾,他认为过云该有的药效并没有表现出来,一连七天都没有。
对于门飞熊来说,他对药物反应的判别也是第一次,他始终认为应该是一种外在彰显的力量,能够肉眼可见。
之所以有这种看法,是因为二当家给他“上过一课”。
那是他三十五岁的时候,那年秋天他像往常一样和二当家早早上路采集三灵虫。
据说,当年霍李二老采集灵虫是从北至南的路线,一路从北竹林途经东清江再到南马山。但在门飞熊看来是多有不便的,因为他的山寨就在北竹林偏北的区域,这个采集顺序会导致自己在一个秋天内无法完成全部任务。好在,据说是采集顺序是没有限定的,所以他通常和二当家都是在八月末赶到南马山地区,并于九月初正式开始采集,这样一路由南到北,最后的采集工作完成时也刚刚好到达山寨,时间上算起来也是刚刚好。
这一次他也不例外。因为多年采集的经验,他也算是驾轻就熟。
整个采集过程出奇的顺利,要不是出了些差头,可能也就不用等到四十九岁时出药了。这么说当然是有些夸张的,战神药固然成药率极低,但门飞熊对于得不到的往往充满了无限的遐想。
差头就出现在——回来的路上,二当家全身浮肿了。
那时已是归程,已经到达了北竹林地区,距离山寨也就是七日的路程。
那天,晚饭后,二当家忽然倒在了一边。门飞熊紧张了起来,他查看了周围情况,可以断定没有人偷袭他们。当他再看二当家时,他发现二当家脸色泛起不均匀的微绿光泽,全身肿起了大包。
包肿得很奇葩,基本上是全身均匀分布的,当然门飞熊没细看,他只是从露出的部位判断。因为不管他按到哪里,二当家都“哎呦哎呦”的给以反馈,而那包的大小胜过了门钉。
当时,只有他们两个人在野外,门飞熊又没照顾过人,最后他急中生智,打算采用自然疗法。要多自然,有多自然——门飞熊没管他。
但是,令门飞熊奇怪的是,那么高的包在一天之后就退却了,取而代之的是又出现了新的一波的全身密布的门钉包,只是高度略矮于前一日。这之后,只用了半天时间就又消肿了。以后便是包起来得越来越小,消失得也越来越快。伴随着这种奇特变化,每消一次肿,二当家的身体就小上一圈儿,皮肤也变得愈发紧致,等到表皮完全恢复如常,不再肿起的时候,人却已经变成七八岁孩子的大小,模样也彻底返了先天。
等到门飞熊领着一个孩子回到山寨时,山寨众人多有议论,背后指指点点,私下都以为那是门寨主在外面的私生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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