覃东平走后,什邡彻夜未眠,直到天光放亮,院子里渐渐喧闹起来,她才恍惚间抽了一口气,动了动手脚,从椅子上站起来。

丫鬟端着水盆从厅外回廊经过,见她面色苍白地从里面出来,不由得愣了下,问她:“小娘子怎地脸色如此不好?”

什邡笑了笑没说话,问她做什么。

丫鬟垂眸看了一眼手里的铜盆,对她说:“回小娘子,奴婢伺候林公子洗漱。”

心口仿佛被狠狠捶了一拳,什邡转身朝林昇的房间看了一眼,对她说:“不用过去了,昨晚林公子提前回益州了。”

丫鬟愣了下,便听什邡问她:“你叫什么名字来着?”

丫鬟说:“我叫红岭。”

“红岭?”什邡揉了揉发胀的眉心,对她说,“你去找下李镖师,说我有事儿寻他来大厅。”

红岭看了眼手里的铜盆,什邡说:“给我吧!”

红岭把铜盆交给什邡,一溜烟跑去外院。

什邡端着铜盆回到房间,草草洗漱一番,便去大厅见镖师李贺云。

李贺云是覃东平带来的镖师之一,临行之前,覃东平叮嘱她,若是遇见不能决断的事情时,可与李贺云商量一二。

到了大厅,李贺云正满面愁容地坐在圈椅里叹气,见什邡过来,连忙迎上来说:“小娘子,现在可是有什么打算?”

什邡示意他坐下,先喝杯茶再说。

李贺云哪里还有心思喝茶?端起杯子囫囵抿了一口,再次问什邡:“小娘子,要不我带人去山南道附近打探打探?”

什邡摇了摇头,说:“没用的,崔三爷现在已经有了提防,你们去了也无济于事。”

“那就什么也不做?”李贺云急得直皱眉。

什邡沉默了片刻,对李贺云说:“你去画舫给老鸨子递个话,就说只要能保林公子性命安全,林家多少银子都出得起。”

李贺云狐疑地问:“这都什么时候了,还去找老鸨?”

什邡说:“你且去就是了。崔三爷能这么快就找到铜雀街三十二号,说明他们在城中有人。”

“是老鸨?”李贺云将信将疑。

什邡笃定地点了点头,她深知,越是慌乱的时候,越是要冷静,越是不能自乱阵脚,所以她要给李贺云一个信念,这个信念就是,林昇活着,且必须活着。

李贺云走后,什邡饱饱吃了一顿早饭,然后独自一人去刺史府找鲁银。

鲁银昨日虽然没能生擒了崔三爷,但到底抓了他手下不少人,此时正是心花怒放之时,听闻下人来报,说是林家的闻小娘子求见,鲁银放下茶杯,收敛面上的喜色,说:“哪个闻家小娘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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