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邡没说话,看了一眼梁氏腹部,伸手去拽她的衣衫。
梁氏怔愣,连忙按住她的手:“闻娘子,你这是干什么?”
什邡压低了声音说:“对方应是冲着夫人来的,如果对方发现我不是您,也必不会伤我。”
梁氏蹙眉看她:“闻娘子,这很危险,你大可不必这样帮我。”
什邡抿了抿唇,目光直直地看向梁氏说:“夫人,大人许是跟你提过我与林昇,我们会来泾阳,自然不是为了赏荔枝。只望夫人逃脱之后,能在大人面前为林昇说项。”
说完,什邡继续脱梁氏的衣衫。而梁氏终于不再挣扎。
她确实不忍心什邡为自己涉险,但她也同样舍不得自己的孩子。
就这样,昏暗的围帐里,两人谁也没再说话,只默默地交换衣物。
换好梁氏的衣衫,什邡让她躲进角落的柜子里。
“那你呢?”梁氏坐在柜子里,担忧地问什邡。
什邡看了一眼紧闭的门扉,怕是用不了多久,对方就要杀进来了。她微微叹了口气,对梁氏说:“如果真有人杀进来,我想办法将人引开,夫人你悄悄从后门离开。”
梁氏任有犹豫,想让什邡也躲进柜子。
什邡摇了摇头,毫不犹豫地关上柜门,然后踱步来到床边,将方枕用锦被盖住,装作她和梁氏的模样。
做完这些,什邡不敢吹灭蜡烛,只用竹篾挑了一点蜡油往烛芯上压了压,受了蜡油挤压的烛火渐渐暗淡下来,一灯如豆。
房间里没了明亮的烛光,什邡悄悄躲到门边的昏暗处。
用不到一盏茶的功夫,院子里便传来一阵急促的脚步声,什邡捏紧了手里的竹篾,面无表情地看着紧闭的门扉,脑子里不停的回想着万年县狱时,她是如何用竹篾杀死马三的。手里的竹篾虽然很轻,但却极为锋利,从长安到益州,再到泾阳,再难的环境她都活下来了,今天她也一样能好好活下去的。
坚定地抿了抿被咬出了血丝的唇,什邡紧紧盯着门扉。
门外很快便传来开锁的声音,随着一声细微的轻响,门锁被拿掉了。
什邡咬紧牙关,一点点举高右手。她的双眼已经适应了房间里的黑暗,一旦对方走进来,她从这个角度刺下去,只要手不抖,完全能戳穿对方的脖子。
突然,门扉被一只骨节分明的大手推开,一道黑影快速闪了进来,与此同时,什邡已经像猴子一样窜了起来,对着来人的脖子便是一竹篾。
眼看竹篾就要刺进脆弱的脖颈,来人猛地转回身,寡淡的月色下,一张略显刚毅的男性面孔出现在什邡眼前。
什邡连忙收回手,不敢置信地看向对方,压低了声音说:“覃东平?”
覃东平此时穿着一身黑色常服,腰间挂着雁翎刀,看见什邡的瞬间,提着的心瞬间落了下来。他抬眼朝床榻看去,什邡连忙瞥了一眼角落里的衣柜。
覃东平顺着她的视线看去,目光落在衣柜上。
什邡压低了声音问他:“你怎么来了?”
覃东平用只有两人能听见的声音说:“我们暴露了,刚才抓到了一个杀手。”
什邡忍不住蹙眉:“是奔着梁夫人来的?跟在观音阁刺杀程进的是一批人?”
覃东平说:“不好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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