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黑之后,一行人洗漱完毕,换了衣衫。一同来见马光河。
白景休见厅里大摆宴席,马知远已经换了一身华服,衣着光鲜陪坐在侧席,主座坐着一个老者,想必就是马光河。另一侧作陪的是行军主薄诸葛瑾,白天已经见过了。
马光河起身迎接,带着马知远对众人拱手道:“犬子遇险,能全身而退,回到我身边,实在是有赖各位拼死救护,马某感激不尽。各位英雄请入座,马某令府上备些水酒,给各位接风洗尘。”又看了看诸葛瑾,接着说道:“如今小儿遇险一事,蹊跷甚多,事情未明之前,只好谨慎行事,马某无法大肆张扬为各位庆功,人多眼杂,没有丝竹歌舞助兴,怠慢了各位,望各位海涵。”
王占魁,唐笑之,岳三平本就是马光河招揽的聚贤馆武林高手,连连说道不敢,眼见马氏父子谦让,也不敢入席。马光河已经知道朱敢,白景休和冯南三人路见不平伸手相助,特别是一路上丐帮庇护皆是因为朱和尚的缘故。马知远一路上虽没见过朱和尚出手,但见这和尚身上自有一股枭雄气势,不敢怠慢,提前跟自己父亲原原本本的说了事情经过。
马光河又过来拉白景休和冯南的手,冯南拱拱手退到朱敢的身后,马光远只握着白景休的手说道:“我听远儿说,白少侠冯少侠少年英雄,朱大师义薄云天,若不是你们三人,我远儿回不来太原,马某这厢有礼了。”
白景休只觉得马光河的手汗津津的,又湿又冷又滑,像是捏着一条蛇。马光河虽然一脸诚挚,但是三角眼翻着白,白景休混身不舒服。马知远还算是和自己投缘,没想到他爹给人的感觉这么阴冷。白景休抽回来手忙道不敢。而朱敢则不管不顾,直接坐在席前倒了一杯酒,一饮而尽,咂摸了一下说道:“还行。”伸手掰了一条鸡腿填在嘴里,另一只递给了冯南。冯南也不客气,坐下来就啃。
马光河一愣,脸上的不快稍纵即逝,笑道:“朱大师果然豪气干云,各位入座,入座。”
岳三平伤重,一路奔波再没有动手,有惊无险,慢慢调养的好了一些,也不敢多饮。王占魁等人则是劫后余生,开怀畅饮。特别是一路上马知远倒也没有公子哥架子,又喜白景休少年侠士,心思坦荡,早就成了忘年之交。
马氏父子和诸葛瑾频频举杯敬酒,众人捧和。冯南只洗漱了,衣服也不换,低着头只管吃,别人找他喝酒理都不理,只和白景休朱敢两人浅饮辄止。众人一路知道他素来话不多,也都见怪不怪。只黑脸和尚朱敢,踞案大嚼,鸡鸭鱼肉来者不拒。一时间风卷残云,酒足饭饱,朱和尚这才停了手,在刚换的簇新的僧袍上擦了擦手,突然开口道:“马光河,前几日有个姓赵的,来给你送一封李厌的书信,你可曾收到?”
众人一惊,马光河和诸葛瑾对视一眼,诸葛瑾放下酒杯,笑道:“此事知晓者甚少,不知道大师如何得知?”
白景休惦记自己的义兄,但一见马光河如此阴冷奸诈,又担心表明身份或对朱敢不利,本想明日托马知远代为打听。如今见朱敢单刀直入,也就不再犹豫,拱手道:“小人自幼孤儿,李厌救得我的性命,我本是李厌道长的二弟子。孙重投辽一事,李厌道长写信之时,小人就在身边伺候笔墨。送信的赵仁,是我义兄。”
白景休没有提朱敢的身份。
诸葛瑾笑道:“赵壮士月余之前,来府里送书。马大帅这才知道此事,立即联系杜宣将军缉拿孙重。赵壮士为国为民,侠肝义胆,老夫佩服。马将军提起来也是赞不绝口。如今赵壮士在我常修源常司马的府中,老夫这就派人去请。”
“不用了。”朱敢说道:“景休,我们明日去常府见他就是了。”
诸葛瑾看了一眼马光河,不再言声,本想结交朱敢和白景休到聚贤馆,现在也不再开口。
马知远笑道:“白兄弟,明日我和你一起去常府。我和常家大公子常威也有多年未见了。不知道他现在咋样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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