嫣然担忧地蹙眉询问道:“姑娘当真要信了她?姑娘也不怕她是四姑娘派来的细作吗?”
“为何不信?”
白桑榆将手中银瓮合上,轻嗅了一下,道:“如今人人都知我待下极好,而白锦锦苛待下人,想要背叛的人下定决心,自然不能我主动收买,偏要他们自己来。”
嫣然想了想道:“也是,即便再忠心的人,被当众伤了脸伤成那样只怕也会起了异心,更何况姑娘给的赏赐也足够令她心动的了。”
也不知怎的,这两日姑娘跟变了个人似的,从前虽然也聪慧,但到底被情分绊住,总是不舍得往坏处想。
为此自然没少在白锦锦跟前吃亏,连带着白临风也不喜欢她更偏爱白锦锦。
现在却不像从前一般唯唯诺诺,不但把岐黄珠都眼睛都不眨一下地送给了叶姑娘,其他从前拿都舍不得拿出来的珠宝也尽数当了银票锁起来。
今日宁王戏弄白锦锦之事发生后,白桑榆也是第一时间便派她调查了浮萍的底细,又让几个小丫头闲话了两句,轻而易举地就让浮萍倒戈投诚。
简直将个嫣然佩服的是五体投地。
若非举手投足还是原来的白桑榆,她简直要以为是谁将她家姑娘调包了。
想到今日之事,嫣然又不由紧张起来,小心翼翼地问道:“对了姑娘,今天那个登徒子是谁啊?瞧着姑娘与他颇为相熟的样子似的……”
白桑榆的动作一顿。
蓝衫公子一张绝色容颜便就这样无丝毫征兆地跃至眼前。
她如何忘得了呢?
那是她前世为数不多求而不得的真情呵。
可惜却被白锦锦无情地打碎了。
白桑榆讽刺地勾了勾嘴角。
只可惜,她已不再是前世那个单纯和善的白桑榆了,今生,他二人注定不会有任何瓜葛。
唯一的瓜葛,或许便是她的利用之心了……
她下意识握住了怀中的玉佩。
然而眼瞧着嫣然惴惴不安地望着她,她便若无其事地松开,淡淡道:“此人是宁王的至交,是定南侯府的世子。”
“噢——原来就是他啊。”
嫣然闻言却是更紧张,“婢子也曾有所耳闻,听闻他不学无术,跟着宁王是个插科打诨的货色,姑娘跟这样的人牵扯一处,只怕是不好呢。”
白桑榆挑眉一笑,不置可否。
她将怀中银瓮收起,意味深长道:“既然白锦锦给我准备了大礼,我不接招怎么行?”
嫣然看着她带笑的眼,下定决心般用力点了点头。
夜色刚落,沈怀轩便将东西送了来。
白桑榆不肯耽搁,当即将包袱拆开。
这鎏金凤仙裙全天下只得两件,一件被母亲当做了嫁妆嫁入了白家,另一家则被赵家奉给了皇家。
皇帝的宠妃宸妃善舞,得了此物后一舞倾天下,更是宠冠六宫,先帝亲称此衣为“鎏金凤舞,织成新物”,便是将鎏金凤仙裙同唐朝织成裙比肩了。
宸妃因此对这衣裳也是视若珍宝,保存的有如新物。
白桑榆小心翼翼地抚过衣面,整件衣裳流光溢彩,仿佛天物。
单看此裙便是世间之最,倒不知穿在身上又该是何等的惊为天人。
也难怪即便曲氏再使手段,父亲也对母亲念念不忘,迟迟不肯娶续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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