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在白临风跟前一向得宠,从来只有她打人的份,何曾有她挨打的份?
她的目光落在白临风身后的乔氏身上,忽然恍然大悟,指着她骂道:“是你!贱人,是你!是你联合了白桑榆这个贱货夺宠,所以才会给锦锦下药,是你,你这个贱——”
“你给我闭嘴!”
白临风猛地出言呵斥。
“好歹是相府的妾,一口一个贱人贱妇,成何体统?!便是市井泼妇也没有你这般做派的!”
他安慰似的握住了乔氏的手,递了个眼神以示安抚。
乔氏冲着他轻轻笑了笑,转过头来关切道:“老爷,四小姐的脸都伤成这样了,还是快叫人扶她坐下吧?”
“到底是你懂事。”
白临风经她提醒也反应了过来,便示意人去扶了白锦锦坐下。
然而白锦锦才落座,便听厅中传出一声清晰的啜泣。
乔姨娘惊讶地“咦”了一声,道:“三小姐是受了什么样的委屈,怎的哭了?”
白锦锦屁股都没坐热,闻言便是呆了一呆,一转头却见白桑榆泪流满面,哭的比她还可怜可爱。
白锦锦连装委屈都忘了,简直是惊愕之至。
白桑榆轻唤了一声:“父亲!”
便扑到了白临风的怀中,倚着他不断哭泣。
白锦锦本就擅长扮柔弱,往日遇到了什么也都是跟白临风哭上一哭,倒是白桑榆虽良善却也倔强,从小到大无论受了怎样的委屈也从未见她哭过。
这骤然一哭,便只觉得千回百转,肝肠寸断,比之白锦锦有过之而无不及。
白临风心都被这惹人怜的小女儿哭软了,忙搂着她软了声音道:“音音,你这是怎么了?”
白桑榆哽咽着,一边用帕子擦着泪,一边哭着道:“父亲明鉴,昨日是母亲的忌日,女儿思念母亲,与乔姨娘在水榭苦练《凤将吟》,还曾同父亲相见,今日一早便出了府去母亲的坟前上香叩拜,一心都牵挂在母亲身上。
“女儿正伤心难耐,便见曲姨领了锦锦来府中兴师问罪,甚至不顾女儿的丧母之痛出言责骂,女儿何其委屈?”
说了一半更是说不下去,便更是呜咽起来,分外可怜,直听得白临风是心疼不已,闻言便自然想起了刚刚曲氏的那番话,便更是狠狠瞪了她一眼。
乔姨娘闻言亦是忍不住湿了眼眶,道:“可怜咱们三小姐小小年纪便没了亲娘,不过想来,曲姨娘一向强势,三小姐被这般责骂都一味忍让,应当也不会做出什么惩处之举吧?当中是否有什么误会?”
她轻飘飘一句话说的不轻不重,倒是将白临风点醒了。
的确,方才曲氏一直出言咒骂,白桑榆却是半个重字也未曾说过。
更何况他昨日便收到了白锦锦身子不爽利的消息,怎的今日脸上起了疹子便赖在了白桑榆的身上?
曲氏简直要被气炸了。
她顾不得一直冲着自己拼命使眼色的白锦锦张口便骂道:“你这贱人说什么?!分明就是白桑榆对我们音音下的手,你倒倒打一耙,难不成还能是锦锦伤了自己的脸,嫁祸给白桑榆?”
白锦锦一闭眼,只觉自己心口分外堵得慌。
她怎会有这么蠢的娘?
白临风皱眉看着曲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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