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虽说有些看不惯曲氏的做派,但白锦锦到底是府中长大的女儿,她并非一日也未曾疼爱。
只是瞧着越长大,那点子心思却不再放在正处,又见她待自己这个祖母并不亲厚,甚至还挑唆音音不曾亲近,便也不再强求。
眼下倒是难得的情形。
众人正说笑着,白锦锦忽然惊诧地“哎呀”一声,表情颇为惊喜地捂住嘴巴,道:“祖母的衣裳真是格外好看呢,这料子我前儿好像见父亲给乔姨娘拿了一块,想来乔姨娘一向孝顺,都送来给祖母了吧?”
白非晚一向看不惯她这服样子,闻言便顺势不咸不淡地道:“咦,这倒是奇怪了,祖母送给音音的衣裳长得什么模样你倒是未曾留意,反倒是四伯赏了姨娘什么花样子的布料你倒是分外留心,不知是何意思?”
便是轻而易举地将白锦锦话中试探之意戳破。
白锦锦嘴角的笑容顿了顿,转眼却是神色如常道:“音音的衣裳自然有祖母关照,倒是乔姨娘甚少打扮,又得了父亲的疼爱,有些什么东西我在父亲的身边,自然是也沾了光多看两眼了。”
不等白非晚说些什么,她忽然转向白桑榆,道:“对了,听闻那日姐姐水榭起舞,便是乔姨娘一曲琴声相奏,这才偶遇了父亲,让乔姨娘重新陪伴在父亲身侧,不知是也不是?”
白桑榆心中冷笑。
白锦锦还真是急不可耐,面具戴不了多久便这般单刀直入地问了出来。
她并不惊诧,看向白锦锦道:“妹妹有何指教?”
白锦锦见她并未直答,便掩唇轻笑道:“都是一家人,三姐姐这样害羞是做什么?更何况乔姨娘是祖母亲手调教,难不成姐姐还觉得姨娘得了脸,谁会因此而不快吗?”
话中那不动声色的挑拨之意让白老夫人原本升起的几分慈心瞬间降了下去。
这话分明是在说白桑榆是在有意分化白老夫人和乔姨娘的关系似的。
白老夫人道:“锦丫头,女儿家家的,什么姨娘什么得脸,这些话说出来也不嫌害臊?”
“是是是,是锦锦失言了。”
白锦锦并不恼怒,反倒带着几分笑意撒娇般地道。
倒像是白老夫人的敲打好似说笑一般了。
白非晚显然被她的厚脸皮给恶心到了,干脆去把玩白桑榆的头发不肯再言语。
白桑榆便是知晓她一向是这种能屈能伸之人,便不接茬儿,只静静看她玩什么把戏。
却听白锦锦温柔地一笑,道:“锦锦不过随意一言罢了,我只是听闻那日音音与乔姨娘曲舞相合,绝妙非常。
“听水榭洒扫的小丫鬟说,那日姐姐穿了一件极美的舞裙,波光粼粼有如仙女下凡。
“妹妹平日在东隅院走动竟是未曾见过,不知今日可否有这个眼福一观呢?”
正玩着白桑榆头发的白非晚闻言不由抬头惊讶道:“什么舞裙?我怎的不知?”
白锦锦故作惊讶道:“咦,五妹妹不知道吗?听说音音是新得了一件舞裙,美艳绝伦,我记得五妹妹同三姐姐一向要好,还以为三姐姐定会第一时间告知妹妹,倒是我唐突了。”
方才好歹还能掩藏两分,眼下却是干脆装都不装了,将挑拨之意便就这样明晃晃地摆在了台面上。
这番话一出,堂中不由静了静。
见白桑榆沉默不语,还是白老夫人打破了平静。
“到底什么舞裙,能让你这般吞吞吐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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