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官巽这次昏迷持续了很长时间,额头发烫,在这前不着店,后不着村的地方,邢萌萌一点办法都没有,没有吃的,也没有药,只能指望走出这片荒林获得生机,她尝试将上官巽扶起来,但他太重了,提了几下都纹丝不动,担心扯到伤口便放弃了,这样一直熬到晚上,她一趟趟的浸湿帕子敷在他的额头上,但没什么效果,实在不知道怎么办了,肚子又饿得咕咕叫。

晚上山里冷,上官巽浑身颤抖,眉头紧皱,邢萌萌便在周边捡了柴火点燃,许是火的温暖,他渐渐有了意识,恍惚中见火光跳跃,虚弱道:“快把火灭了,会暴露我们的行踪,扶我起来,转移地方……”

说着,自己已经扶着树起来了,再次强调道:“把火熄了……”,邢萌萌听他这么说,往里倒了一壶水,眼前瞬间陷入黑暗,仅剩微弱的月光能照出点轮廓,他道:“我们快离开这儿……”

邢萌萌很自觉的过来扶他:“往哪儿走?”

上官巽道:“往回走,原路返回……”

两人往回走,没一会便见树冠上有黑影窜动,上官巽下意识的紧握了一下手中的日月刀,两人均屏住呼吸一动不动,这些内功深厚的人稍有动静会立刻察,眼见一共掠过八个,邢萌萌紧张的手心直冒汗。

上官巽道:“如今我受了重伤,得避其锋芒才有机会离开这儿,我们夜晚行动,白天休息……”

“明白”,邢萌萌搀着他艰难往前走,两人走走停停,不一会儿又回到孟婆的“醧忘台”,发现里面有强光,听得里面传出声音,便贴到墙根偷听,只听一女子道:“想不到钟离易阳能连破我几个战阵,到底是四象门的首领,小看他了……”

一男子道:“九节鞭上有血迹,想来他已受伤”,上官巽从声音上判断,女声是紫珊。

紫珊又道:“如今邢妱疯傻,上官巽带着她跑不了多远,你们得找仔细了……”,没一会儿,庄里走出十几个黑衣人。

紫珊又道:“只要邢妱在我们手中,就可以挟天子以令诸侯,间接获得兵权,到时候与龙太师里应外合,直捣黄龙,改朝换代!”,紫珊说的十分激动,仿佛已经看到成功的那一天,邢萌萌心下一惊,对她话里提到的“龙太师”更是意外,在自己心里,龙太师是书中人人称颂的贤太师,这样一个公认的良臣,却密谋造反?以为自己听错了,正想往下听,紫珊却没有继续这个话题了,只听到她惋惜自己练的战阵被破,人也被杀,损兵折将,心疼不已。

两人听到这儿便悄悄的离开,灯下黑,谁也没想到两人就在这附近。

待远离“醧忘台”后两人都松了口气,因接下来的路线都是紫珊的人,上官巽选择贴着路线返回,于是先横向走几公里,因发着烧,一路上均是半醒半昏的状态,加上半天没进食,让他的身体虚弱煎熬,走不到几公里便撑不住再次昏了过去。

邢萌萌不认得路,平时也是个没什么主意的人,这种情况更是六神无主,如今形势让她既不敢往前,也不能后退,只得待在原地等待转机。

她让上官巽靠在石头边休息,自己也坐下来休息,这石头好像很大,有点凉,想到上官巽还生着病,干脆让他靠着自己睡。

刚歇下没一会儿,开始注意这个地方有很浓的腐臭味,一阵微风吹过腐臭更浓,身后好似有什么晃了一下,吱呀一声,她没怎么在意,又一阵微风吹过,又晃了一下,吱呀一声,她回头什么也没有发现。

过了一会儿,夜深了,风也变大了,周围沙沙都作响,伴随着零落的吱呀吱呀声,她才知道自己处在一片竹林中,而竹子被风压弯发出木具般腐朽声音,极容易诱发人对恐怖事物的想象,此时邢萌萌脑子里已经充满各种离奇诡异的画面,她边警惕周围,边摇着上官巽:“你快醒醒……”

摇了几下上官巽终于悠悠转醒,邢萌萌心中的恐惧一扫而空,安全感随之而来。

醒来的上官巽立即注意到浓浓的腐臭味儿,顿感不妙,他道:“这里恐设了机关……我们得小心些”

邢萌萌站起身,头不知道被什么碰了一下,她抬头寻找肇事物,忽见一具尸体吊死在头顶的竹梢上,风吹过来便摇啊摇,摇得竹竿吱呀吱呀响,她刚要尖叫,被上官巽一把捂住道:“嘘”

风吹来竹梢,月光照了进来,两人才注意到竹林的枝稍上挂着许多残肢断臂、破衣烂衫,随着风摇动,十分骇人,上官巽道:“这是利用竹子的韧性将人撕碎,类似于五马分尸”

邢萌萌惊的说不出话,只觉得两腿发软,虽然头上还吊着一具残尸很晦气,可又没胆子移步,害怕踩到什么陷阱,自己也这么被四分五裂的吊在竹梢上,她欲哭无泪道:“怎么会有那么丧心病狂的事”

上官巽这时彻底不将她当做邢妱了,把她当小女人看待。

“我们能过去吗?”,邢萌萌问道。

上官巽不语,观察着林子的蛛丝马迹,然而天黑也看不出什么,想着能将人撕碎需要不止一棵竹子的弹力,并且需达到一定的弯度……那么弯下来的竹子便是破绽了,可天那么黑也无法寻找破绽,正思索中,忽听到有人往这边奔袭而来。

邢萌萌急道:“我们该怎么办?”

上官巽突然从腰间摸出一枚镖,往竹林斜上方射出,一声响动后,他扯了扯,邢萌萌才发现他手里握着一根细丝,他伸手搂住她的腰飞身进入林子,不将痕迹留在竹道上。

两人刚在竹梢上停稳,追杀的人便到了,一拨人站在林子前探头探脑不敢向前,仿佛很害怕这片林子,开始你一言我一语开始议论着。

“老大,前面便是血竹林,我们还用追吗?”

“血竹林机关重重,有进无出,我们何必追”

“要去你们去,我可不想支离破碎的被挂在上面”

“我寻思着钟离易阳进去也得支离破碎的留在里边”

“那不追进去了……”

几人的犹豫不决都在说明这片林子的可怕,而它的可怕之处邢萌萌正切身体会着,此时邢萌萌角余光瞥着一具半腐烂的尸体,骨头在月光的照射下泛着白森森的微光,怵的让人难以忽视,一股腐臭味儿直往她鼻子里灌,熏得她几乎要吐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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