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官巽望着盒子出了神,脑中闪过邢妱的模样,他想送,她未必肯要。
见上官巽呆望不语,小二又道:“我们‘风华楼’名动天下,每年只做三套样式的首饰,每套只做三百件儿,有一年郡主想要也没货,只好驳她面子,我们首饰上有‘风华楼’的阴雕标志,戴出去让买主备有面子,彰显富贵之气”,小二一套连珠炮式的说辞,上官巽依旧无动于衷。
柳卿儿接过盒子,细细的翻转着盒面观看,惊叹连连:“好细致的做工,好精巧的样式”,小二见她惊喜的模样,转而对她展开话术攻势,打开盒子继续道:“这套首饰是一对儿的,引用着名大诗人诗句‘玲珑骰子安红豆,入骨相思知不知’为题,取红豆、骰子为元素。男的呢,是一支发簪,女的呢,是一支步摇,对恩爱情人可有意义了”
柳卿儿捻起发簪端详起来,是一支战国风格的黑色饕鬄样式水滴簪子,里边镶了一颗红豆,很合适大气庄重的男子,她看了眼上官巽,问小二道:“这一套是什么价?”
小二道:“一百两银子”,柳卿儿爽快的掏出一百两银票,砸到小二手心中道:“我要了”,小二拿到银票,乐的眉开眼笑道:“公子小姐真是一对璧人,男俊女美,天造地设,祝二位永结同心,白首……”
上官巽忙打住道:“小哥你去忙吧”,小二尴尬笑道:“好咧,不打扰二位看戏”,小二连连哈腰,讪讪而去。
台上的兰屿歌正和梅子青互诉衷肠,表达爱意,台下的恋人都不自主的望着身边的爱人,含情脉脉,柔情似水,上官巽颇不自在的捧起案台上的茶杯,抿了几口,真想不到邢妱会喜欢这个,一直以来都是一副不苟言笑,冷漠严肃的模样,而那兰屿歌看起来也无甚特别,虽然姿色与气质还可以,却也没有坊间吹的那般惊天动地,果真这年头的吹捧都是掺水的。
柳卿儿捻着发簪,不时的看向上官巽,欲言又止,良久她吸了口气道:“公子,这发簪与你很相配”,上官巽目光盯着兰屿歌,没听见她说什么,此时台上的戏已落幕,兰屿歌和梅子青同台感谢戏迷,全场突然躁动起来,风华楼楼主登台说话,洋洋洒洒一席话,表示大家都有机会与兰屿歌、梅子青亲密接触,还会得到两人亲手做的礼物,这话一出口,全场沸腾,前面的戏迷已经疯狂的往戏台上冲,其他楼层也乱起来了,想要上台的戏迷,与想走出风华楼的人,形成对面,两股人推推搡搡,卡在中间不上不下,上官巽因为是个大高个,在人流中纹丝不动,路人只好绕开他往旁边去,却把他身旁的柳卿儿给裹进人流中了,柳卿儿长得小巧玲珑,很快就要被埋在人堆中,挤得站不住脚,上官巽急忙将她拉出来,借了一把脚下椅子的力,从人群中飞向三楼,躁动的众人瞬间定住。
戏台上的兰屿歌与梅子青也被一幕惊的目瞪口呆,上官巽站在三楼俯视众人,不慌不忙对楼内的人道:“想上台的人站着别动,让想出去的人先出去,妄动者如此灯”,说着腕子一甩,一枚暗标从掌心飞出,击落了戏台上的灯笼,众人一阵哗然,接着陆续有人走出门外,楼内的人开始变得少,不一会儿便不拥挤了,柳卿儿用崇拜的目光看着他。
台上的梅子青向他遥遥拱手道:“方才差点酿成大祸,多亏公子机智,敢问公子尊姓大名?”,梅子青阴柔清脆的声音在楼内回荡,将梅子青捧为天神的戏迷们纷纷投去羡慕的目光,见他身形伟岸,气质不凡,眼底的从容淡定,犹如天神临凡俯瞰众生,不禁私语起来,好奇起上官巽的身份来,再一看他身旁的柳卿儿,明日三院一堡的传报上又有话题了。
上官巽点了下头道:“小事而已,姑娘不必挂怀”,说完便转身下楼了。
上官巽走出风华楼时,天色已经不早,为了柳卿儿的安全,他需将她送回柳府。
柳府和永宁府只相隔一条街,处在繁华地带,天色晚了,也依旧有不少人摆夜宵摊,柳卿儿一路蹦蹦跳跳好不开心,围着他问了不少奇怪的问题,她性格天真可爱,说话嗲嗲的像在撒娇,上官巽乐得看她这副小孩模样,傻傻的,笨笨的,这是他所处环境里没有的性情,格外特别。
柳卿儿一脸天真的问道:“少主叫你易阳,我可不可以称呼你易阳哥哥?”
“少主”两个字让上官巽的心跳快了一拍。
柳卿儿追问道:“可不可以嘛?”
上官巽回道:“好”
柳卿儿欣喜道:“易阳哥哥”,上官巽微微一笑,点了下头。
柳卿儿又问道:“你住哪儿?我以后上哪儿找你?”
上官巽道:“有需要的话,到永宁府找我就好”,柳卿儿闻言,脸色一下子阴沉下来,闷闷不乐了,上官巽觉得她真像个小孩子,喜怒哀乐都那么一目了然。
柳卿儿道:“你和少主是什么关系?你真是她的……面首?”,上官巽想了想,上下属关系更妥,他道:“不是面首”
柳卿儿弱弱道:“其实我不大敢和少主亲近,少主那种拒人于千里之外的威慑力和压迫感,便很令人窒息”
上官巽道:“她只是外冷内热”,柳卿儿努了努嘴,不是很赞同。
两人走了没一会儿,柳府便到了,柳卿儿很不舍得与他分别,正要说点什么,方才追她的丫头从暗处迎出来,满脸的泪水哭诉:“小姐,你再不回来我就要去死了,风华楼不让我进去,寻了几个门口也没接到小姐,可吓死我了~”,说完哇哇大哭,柳卿儿不好纠缠,简单的与他别过,然而上官巽比她更简单,点了点头便走了,柳卿儿好不失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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