餐云观中。

石坚、侯静山、道玄、炼玉并排坐在廊檐下,摆出了三堂会审的架势。

院中张三郎及仙都观、紫霞宫两派弟子分立两旁。

清宇和妙真则都惶恐无助地并肩跪在当中。

炼玉冷声呵斥道:“你们两个孽障,还不将自己做的好事老实交代清楚!”

“师父,弟子……”

妙真又是羞愧又是恐惧,几乎语不成声,脸色惨白如纸,身体也抖得愈发厉害。

一旁的清宇见状,蓦地将心一横,向上叩头道:“师父、师伯明鉴,此事罪只在弟子一人,师妹只是受弟子蛊惑裹挟身不由己。一切惩罚,弟子愿一身承当!”

“好小子,确是个痴情的人儿!”

侯静山鼓掌赞叹,却不理旁边的道玄和炼玉都黑脸了。

炼玉冷笑道:“你既如此有骨气,便将所有事情都说一说罢!”

“是!”

清宇此刻反而放下心头恐惧,说了自己在上元之夜如何对妙真一见倾心,自此爱恋难舍,后来如何有缘在山中偶遇,终于得偿所愿,直至昨日下定决心要带妙真远走高飞,做一对只羡鸳鸯不羡仙的真正眷侣。

言语之间,他果然将一切都归咎于自己,而将妙真说成被自己痴缠不过而心软屈就。

妙真听得心中感动,清泪夺眶而出沿雪腮滑落,连连摇头哽咽道:“并非如此,弟子与师兄是……是两情相悦,从没有谁纠缠谁一说,便是此次私逃,也是彼此商议后的决定。师父和师伯若要惩罚,弟子愿和师兄一起承当!”

这一次侯静山却未再出言赞叹,脸上反而现出些唏嘘之色。

炼玉则是愈发愤怒,说话的话也愈发冰寒:“如此说来,盗走师门重宝,也是你们两个商议后的决定了?”

见终于问到这个问题,一旁的清阳顿时脸色一白。

清宇和妙真则都怔在当场。

好半晌后清宇才望着道玄道:“师父,弟子与师妹只是私逃,并未盗窃甚师门重宝。”

以道玄和炼玉的眼力以及对弟子的了解,自然能看出他们的反应不似作伪。

两人对视一眼,目中都现出凝重神色,若事情变得更复杂,则他们追回《青莲游山图》之事无疑将再添许多曲折。

道玄沉声问道:“昨晚你们逃离之时,咱们仙都观也丢失了一幅由祖师传下、意义重大的古画,它当真不是被你们盗走的?”

清宇神色肃穆地禀道:“弟子蒙恩师收留教导至今,因私情背弃师门已是羞愧无地,又岂会狼心狗肺反噬师门?若师父不信,弟子当一死以证清白!”

妙真也急忙道:“弟子和师兄绝没有做过此事,请师父和师伯明察!”

到了此时,清辰和妙微终于敢开口说出一直想说的话。

清辰道:“师父、师伯,清宇师弟和妙真师妹毕竟年轻,心性未定心志未坚,以致一时糊涂未能清心止欲。但他们都秉性纯良,确是不似能做出危害师门之事。其中或许另有隐情,也或者只是巧合。”

妙微亦道:“清辰师兄言之有理,弟子也相信他们所言不虚。”

有大师兄和大师姐牵头,其余弟子也都壮着胆子随声附和,纷纷请师父和师伯明察秋毫,不可令师弟师妹蒙此不白之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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