永望侯见此情景亦是小心翼翼开口:“九千岁......要不然让陆氏去庄子上思过一年,那边条件不好,也让她吃些苦头。”
君墨染清冷的声音响起:“若是沈小姐那日跳崖未被崖边树木接住,今日她还能站在此处吗?”
这话说得众人心头一惊。
沈清梨心头一颤。
那日场景历历在目,那树枝下面便是河流,河中满是石子,若真落水怕是不知会被冲到何处。
“但,但是......”这不是没事吗,陆老太太一句话卡在嗓子里未说出来,九千岁的眼神太过骇人。
永望侯深思片刻,咬牙道:“陆氏病重,即日送往庄子休养,此生不得回府。”
除了休妻,这算得上是很重的惩罚了。
休妻会影响子女婚姻和前途,大户人家轻易不会休妻,放去庄子上永不得回府基本等同于休妻了。
永望侯说完又看了眼九千岁,这次他未再多言。
陆氏大叫一声,昏倒在地上。
永望侯命人即刻将她送走,又对着君墨染拜了拜:“九王爷,下官略备薄酒,请王爷赏脸。”
君墨染起身扫平身前褶皱,淡声道:“薄酒就不必了,侯爷还是好好将府中整理一番,一屋不安何以安天下。”
说完便带众人离开,走到沈清梨身旁时,平声道:“沈夫人,沈小姐,时辰不早了,需要我派人送你们回去吗?”
沈清梨抬眸见他眼中满含关切之意,福身道:“谢九王爷,我们有马车,这就回去。”
一行人浩浩荡荡离去,永望侯依旧站在原处。
陆老太太道:“老爷,陆氏真就永远不能回来了吗?”
永望侯并未理会老妻,口中喃喃自语:“一屋不安何以安天下,到底是说我能安天下,还是不能呢?”
沈清梨送娘亲回房中休息,也回自己院中,今日的确有些疲累。
夜色亮如白昼,清冷的月光撒在地上,院中仿佛结了霜。
陆氏虽得了应有的报应,但她心中并未多高兴,她看得出娘亲亦是如此;毕竟整个侯府同她们母女接触最多的便是陆氏,记忆里大舅母一向是笑容可掬的样子。
如今那个住了六年的地方,愈发让人觉得陌生了。
她微微叹气,接过春华手中的提灯,让她先回去休息,自己想一个人静静。
春华点头,小姐经常一个人散步,她小心叮嘱几句便回去了。
秋季夜间微风凉爽,吹在身上很舒服。
沈清梨刚拐过垂花门想去前院荷塘边的小亭中坐坐,便看到君墨染负手立在亭中,月色给他镀了层清冷疏离的光。
君墨染好似有感应,转身,四目相对,良久无言。
沈清梨走到亭中,未开口亦未行礼,就这么静静地看着他。
君墨染声音有些沙沙的,低头轻轻问道:“今日可曾吓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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