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块玉佩正是那日在安阶山秋猎见过的那块玉佩,玉佩还是碎成两半的样子,此时赵才人一向淡漠的眼眸终于有了一丝波动,流露出的皆是哀伤。

“在嫁入启王府以前,我有一个深爱的人,我和他从小一起长大,情投意合两情相悦,家中父母也早已认定我们会成婚……直到有一天,我外出替母亲做活,被启王遇见,他只是多瞧了我几眼,我们甚至没说过一句话,他便强娶了我。”

“他权势滔天,为了家中父母,我不得不嫁,就算他百般羞辱我都可以忍受,可我不愿给他孕育生子,那日是我对他的马做了手脚,才会有马儿失控的事发生,我也算是如偿所愿。”

说着她轻轻冷笑一声,黎青蒲却听的心中荒凉。

她说着这些事,神色坦然自若,仿佛是讲了别人的故事,可唯独那双眼睛,骗不了人。

“你为何告诉我这些?”

赵才人看着她,目光如炬,“我想求你帮我。”

“我?”黎青蒲不解。

“我只是一介平民,不认识什么达官显贵,你是我嫁入启王府后唯一一个帮我的,也是唯一一个为我仗义执言的人,除了你,我不知该找谁。”

她看向桌子上的玉佩,“在东城外二十里的傅家村有个私塾,他叫傅廉之,在那里当教书先生,你帮我把玉佩还给他,让他赶紧离开长阳。萧延珩以经猜忌我心中另有他人,他若是要查,一定会找到他的,我背弃与他的承诺已经是对不住他,更不想因为我让他丢了性命。”

黎青蒲看着桌子上的玉佩迟迟没有动作。

这世上怎会有如此坎坷的一对有情人,只是长阳城的一道墙,就永远隔开了两个人,就连告别也无法亲自见面。

赵才人起身跪到她眼前,黎青蒲赶紧去扶她,“你这是做什么?快起来。”

赵才人执拗的跪在地上,“此事你完全可以置之不理,只是我无人可寻,为难于你是我无奈之举,日后,若有幸能回报你,就算豁出命我也会做,只求你……替我救他性命。”

黎青蒲用力扶起她,“不用你回报,我也会帮你。”

听到黎青蒲的话,她似是终于松了一口气,直到此时那双淡漠的眼中才隐约染上一丝雾气。

黎青蒲拿起玉佩,“就这样给他吗?”

看着碎成两半的玉佩,赵才人目光停滞,她缓缓开口,“就这样给他。”

黎青蒲皱了皱眉,“那你还有话要带给他吗?”

赵才人摇摇头。

哀莫大于心死,或许不再留多余的话,才能让他忘却吧。

回去路上,黎青蒲坐在马车上暗自神伤。宛冬几次问她怎么了,她都没有说话。

世间有如此艰难的人,她又有何理由埋怨上天不公呢。

“去城外。”

宛冬不解,但还是随她去了。

一路驱车赶至傅家村,到了私塾一打听才得知傅廉之早已许久没去过私塾。听私塾中的人说,傅廉之父母早逝,这些年一直独居,虽然身世不济,却勤勉好学,踏实能干,是个可靠之人。

一路打听找到傅廉之的家,敲了许久门都没有人来开门,黎青蒲都怀疑他是不是早走了,就在她和宛冬要走时,门终于被打开。

映入眼帘的是一个消瘦的年轻男子,他面色憔悴,颇有些不修边幅的样子。他看着她们,“你们找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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