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是他试着去接触过,每每都是铩羽而归。
为什么?他也说不上来,只是觉得无趣,就像父亲和母亲,成婚二十七载,外人看来是举案齐眉,他却知晓两人之间并无过多的感情,父亲只是需要一个人帮他在京城照料将军府,而母亲只是家世符合父亲的要求。
其实,这对母亲来说是不公平的,可母亲却用心尽责地守着那个宅院直到逝世。
他曾问过母亲,后悔吗?
母亲答:不悔。
为何?
因为这就是女子的使命:一出生便是为了生育。她只是在完成使命时被陆湛选择,而陆湛又给了她将军夫人的头衔。
那一刻,陆十洲明白,父亲母亲的结合只是为了使命。而他享受了将军府带来的荣耀便也要完成自己的使命,让陆氏传下去。
所以在这之前,娶谁对他来说都一样。他向来这样告诫自己,也这样回复陆臻嬅。甚至一直以为拖到这个年龄未成家,是因为陆臻嬅没有给他物色到合适的人选。
直到有一日,他在想如果沈初是女子该多好,如果娶了她,生活应该会很有趣吧?
也就是那时他明白了,他至今未成亲是因为不想为了“合适”而成家,他内心深处想娶妻共度余生,而不是单纯的繁衍后代,而沈初就是他想娶之人。
“噗噜——噗噜——”
铜鼎里的药膳咕嘟咕嘟的快要溢出来,沈初不知道在想什么,还在不予余力地扇着火炭,再这样下去,滚烫的汤药就会溅出来落在她身上。
陆十洲心中一紧,大步迈进,顶着热气徒手拿起铜鼎上的盖子,止住往外扑腾的热水。
沈初这才回过神来,抬头,瞧着站在身前的人,问道:“咦,你怎么来了?”
“小爷要是再不来,你就要被烫熟了。”陆十洲咧嘴笑道,他放下铜鼎的盖子,在背着沈初的地方抖了抖手。
沈初不以为意,撇了撇嘴道:“你就夸张吧。”语落,提着蒲扇站起来,忽而眼前一黑,身子晃了一晃,立刻被人扶住。
“小心。”陆十洲下意识地向前一步挡在沈初和铜鼎之间,然后拉住她的臂膀圈入怀中,感受到她柔软的身姿,陆十洲心头一热......
门口处一抹身影离开。
沈初鼻梁撞在坚硬的胸膛上,疼得她龇牙咧嘴,“啊,陆十洲你干嘛!”她揉着鼻子,佯装发怒,逃出陆十洲的怀抱。
她谨慎地瞪着陆十洲,后者却只是傻乎乎地笑着,“你小心点!这里到处都是铜鼎,就算没火炭也还有余温,很容易烫伤。”
陆十洲叮嘱着,忽而四处看了一眼道:“怎么没个下人帮你,这么热的天气很容易中暑。”
沈初努了努嘴,“我不就是下人,少将军、陆少卿!”她拖着嗓音道,明显不喜欢那两个字。
“胡说什么,你可是未来的将军夫人。”陆十洲昂起头,马尾飞扬,恣意风发。
沈初闻言却紧紧捏住蒲扇,这是面圣后第一次单独见陆十洲,有些话她早就想问却苦于没机会。
“陆十洲你为什么要娶我。”她抬眸问道。
陆十洲见沈初神色严肃凝重,收了玩世不恭的笑意。该来的总是要来,而且这一问已经比他想象中的要平静很多。
“因为喜欢。”他直接道。
沈初蹙眉,“你喜欢我什么?”她实在想不通,堂堂少将军什么大家闺秀、绝世倾城没见过,为何会喜欢她。
“自然是喜欢你的全部。”陆十洲星眸闪着光。
沈初打了个寒战,斜了他一眼,分析道:“你我无论身份地位还是成长经历都天差地别,你所谓的喜欢只是因为我和你遇见的名门闺秀不一样。”
陆十洲也不恼,边听边点头道:“你说得没错,你是和她们不一样,她们自幼熟读四书五经,恪守三纲五常,死板无趣,而你身上有源源不断的生命力。”
沈初脸色一黑,“你就是喜欢我没读过书?”
陆十洲愣住,他不是这个意思,可却又是这个意思,他挠了挠头,“你还是别问了,小爷我最不擅长的就是解释了。”
沈初满脸黑线,快速将熬好的药膳装入提篮中转身就走,显然没有想问下去的欲望。陆十洲喜不喜欢她,又喜欢她什么,这对她来说并不重要。
“欸,你慢点!”陆十洲连忙追上去。他虽然不是情场老手,但也知道沈初生气了,于是跟在沈初身后继续解释,沈初不听他就不厌其烦的一遍又一遍的解释道歉,他嗓门大又不避着人,没过一会儿,整个皇宫都知道陆十洲惹沈初不高兴了,正在赔礼道歉呢。
“一个卑贱的医女在十洲面前竟然敢有如此大的气焰!”陆臻嬅“砰——”的一声放下茶杯,“去,把人给本宫叫来,本宫亲自教她什么是规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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