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家医馆。

三进的院子中弥散着浓重的药味,仆人们步履匆匆,不敢懈怠。

陈氏三代中有两代躺在床上,只剩下老太爷和幼孙女在一边伺候着。

陈小桃吹了吹药汤上的热气,喂给躺在床上的亲哥。

那边老太爷叹息一声,说要出去透透风,让仆人也打开窗户凉一凉,莫要让床上两人再中了碳毒。

等老太爷出去之后,那边陈大夫咳嗽两声,将陈小桃唤过去。

“此番变故,打断了我和你哥哥的手脚,勉强接上,再加上风寒发热。

以后我和你哥哥也是很难再行医了,只能帮你参谋抓药。

以后这陈家医馆的牌子,就得你一个女儿家顶起来了。”

陈小桃悲从心中来,忍不住流下泪,她抽泣两声,委屈道:“咱们陈家执医,向来公道仁德。

既不会开贵药让人多花钱,也不会故意拖着病让病人多痛哭。

这次又是为什么,会遭到这样的灾祸?

难道真的有人会以怨报德吗?”

陈大夫说:“不是大夫和病患之间的事情...是另有原因...县城三家大夫同时被人打断了手脚。

我听说郑家一位小大夫因为独身外出,甚至差点被人打死,就剩下一口气吊着。

郑家的老大夫虽然没有挨打,但也气得卧病在床,也是感染了风寒。

这显然不是因为看病引起的纠纷。

我猜测,或许和最近的风寒有关。

今年的风寒人数实在太多,很难不让人想到有人在背后推动。

我们给这些风寒治好了,就是挡住了他们的路,这才是劫难的原因。”

陈小桃说:“可大部分的风寒也不是我们治好的啊!分明是城隍庙的胡道长带着土地庙的叶道长的符水。

给各个乡镇分了下去,才让全县许多人治好了风寒,不用死在这个冬天。

就算是要找,也该找他们去才对。”

陈大夫说:“那你怎么知道,那些人没有找胡道长和叶道长呢....”

陈小桃不说话了。

没准现在城隍庙和土地庙,已经是一片狼藉,尸横遍野了。

“报官了吗?”陈大夫问。

“报了,但官府那边说吕主簿有事出去了,要我们明天再去。”

陈大夫咳嗽两下,吐出一块黑血,吓得陈小桃站起来,“有毒?!”

“嗯。”陈大夫说:“我们三家大夫交流的时候提到过,风寒有多种,其中大多因为天地凉暖变化而出。

但若是传染极快,人数剧增,那多半是有毒性引起。

这种因为毒性而引起的风寒,除了发热发烧之外,还有许多病症。

重则五脏六腑溃烂而死,也不是没有过前例。”

陈小桃急忙起身,“我去给抓药!”

“别急!别急...”陈大夫虚弱挥手,将陈小桃唤回来,说:“这种病症,寻常的药石是没有用处的...

我倒是想到一个法子...

吕主簿的女儿所得,应当也是我们这种风寒。

那时..是胡道长带回来的叶道长的符水起了作用...

虽说现在不知道城隍庙怎么样了,你差人去看一看...

让下人去,最好是和郑,屏两家同去。”

小桃子听到之后,后悔不已,“哎呀,我之前刚从黄家庄回来!

那土地庙就在黄家庄的庄子门口。

若是早知道父亲和哥哥需要他的符水治病,我离开的时候向他求一碗..一坛子便是了!”

“无事...无事....你现在赶紧去城隍庙看一看,黄家庄的话...我们和那位叶道长不熟悉,你先去城隍庙看看。

若是不行,再去黄家庄试一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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