翌日,国子监。
张修一路心怀忐忑,他伴随着师傅的车驾,她却并没有如往日一样掀开窗帘与自己说话。
从下车到书屋这一段路,也是板着个小脸不理他。
直到她点起迦南香,张修才忍不住唤道:“先生。”
“嗯?”
少女转过身,抱着手不冷不淡地看着他。
一副我不高兴了,快来哄我的样子。
张修松了口气,这样看来事态还不算太严重。
“那个,嗯....昨天那两个孩子.....”
“按老爷您的吩咐,已经好生安置在小女子的府上了。如何,可还合您的心意啊?”
少女撇着嘴阴阳怪气。
这天都要塌了!
张修神色惊悚,慌忙下拜道:“不敢不敢,先生宽宏大量,弟子知错了!”
“哦?哪里错了啊?”
少女神色稍缓。
“嗯.....嗯.....弟子以后会把那买人的五百贯还给先生的。”
张修闷着头想了半天就挤出这一番话。
“你!”
少女气得俏脸涨红,指着他怒道:“谁管你是花了五百贯还是五千贯了?你是猪脑子啊?”
张修果断承认:“是!弟子愚笨不堪,请先生指点迷津!”
“指点迷津指点迷津!你上午给我好好自己想想,想不明白下午就别上课了,自己找根绳子上吊去!”
少女气得懒得再理他,当即挥袖离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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过了半个时辰,蓁儿蹦蹦跳跳的出现了。
“昨天公子去哪了?让蓁儿白跑一趟!”
她向张修行了个万福,却见他并不搭理她,桌上纸笔丝毫未动,只是托着腮帮子发呆,一脸的茶饭不思。
她便上前帮他磨起墨来,一边轻声问道:“公子在想什么呢?”
“嗯?哦哦,蓁儿你来啦,不对!昭懿郡主你给在下磨墨这成何体统!”
张修恍如梦醒,连忙摆手劝阻。
蓁儿身子微微一僵,低眉垂眼的不说话,只是固执地帮他把墨磨好,才放下墨条叹了口气:“公子这么快就都知道了?”
语气有些萧索无奈。
.......你这么畏缩做什么。
张修打量着她梦幻般的姿颜,点头道:“昨天我跟一个朋友说起西郊大猎的事,他提起去年昭懿郡主是如何貌美动人,如何惊世骇俗,在下就一下想到是殿下了。”
“那,公子,你会不会嫌弃蓁儿?”
她抬眼看着张修,像小鹿般眨了眨眼,有些忐忑道。仿佛并不在意什么“惊世骇俗,貌美动人”的描述。
张修愣了半晌。你没毛病吧.....嫌弃是这么用的?
他又仔细琢磨了一会,才大概明白她的意思,苦笑道:“在下不过一介白身,殿下这么说未免太过折煞小人了。”
“而且符枢使是符枢使,他是殿下的父亲又不等于他的......嗯,有些名声要殿下承担。”
他本来想说恶名,但想想,还是觉得在人家女儿面前这么说不大好。
“嗯!公子这么想蓁儿真是好开心!”
她抬起头,神色放松,一下又恢复了元气满满的模样,杏眼眯的如弯弯月牙,清亮的星眸中闪烁着掩不住的笑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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