唢呐声炸响的一瞬间,一条条蚂蚁汇聚成的黑线,瞬间疯狂地奔向阿珍。

在触及到她时,竟诡异地变成了血红色的一道道细线。

将她紧紧地捆绑起来,动弹不得。

一名小厮,脸上没有丝毫表情,吹着唢呐,一步步缓缓走近。

待他走到堂屋门口时,吴殊终于看清了那张脸。

那是一张毫无生气的脸庞,从里到外透着一股死气。

“他不是普通的小厮?”

吴殊刚一看到他们时,就猜到他们虽然穿了小厮的衣服,但应该另有身份。

不然身上不会有那么明显的戾气。

但此刻,眼前这个人的诡异程度,和邪祟没什么区别。

他的瞳仁,竟然在眼眶里诡异的游走!

那里边没有一丝黑眼球的痕迹,整个眼珠子呈现出一种不详的白色。

而在整颗惨白的眼球上,黑色的部分竟然是一条蜈蚣似的多足虫子!

它时而团成一团,时而伸展开来,在眼球内肆意游走。

那铺天盖地的恶意,正是从他身上迸射出来的!

他的手指飞舞,随着唢呐音调的变换,那线越勒越紧。

明明是由蚂蚁汇成的,但那线似乎锋利无比。

阿珍的脖子、手肘、手腕、膝盖等多处,被勒得皮开肉绽,齐齐冒血。

吴殊见状,连忙伸手遮住小圆的眼睛,不让她看到这阴森可怖的一幕。

骤然间,阿珍爆发出一阵凄厉至极的嘶吼:

“姓钱的!又骗我!钱家人没有一个好东西!”

“该死!你们真该死!你们不得好死!”

钱宏轻轻抬手,示意那诡异的唢呐声停下。

他的嘴角勾起一抹得意的冷笑:“姑娘,我不骗你。”

钱老二见自己终于摆脱了钳制,匆忙跑向堂屋门口。

不料,被地上的排泄物滑倒,狼狈地摔了一跤。

阿珍见状,不禁放声大笑,笑声中充满了对钱老二的嘲讽与蔑视:

“哈哈哈!老瓢虫,你真是不顶用啊!”

钱老二一听“老瓢虫”三个字,瞬间恼羞成怒。

“我哥没骗你,我也没骗你!”

“十二年前,我说了,收你做填房丫头,就把你从活人祭名单上替换下来。

但你跟条死鱼似的,一动不动的,我很不满意!

说到底,我只是试用了一下,没正式收你!

所以,拿你祭天又如何?你本来就在那活人祭名单上!”

阿珍重复嘶吼着着:“骗子!该死的骗子!”

此刻,吴殊回想起棺材盖内侧,那上百道交错的抓痕。

一个十六七的年轻女子,先被毁了清白,然后被活埋窒息而亡...

对阿珍的恐惧与排斥,逐渐化为同情。

“阿珍...阿珍...”

“真的是你吗?”

一阵年迈苍老的声音响起。

先前离去的一名小厮回来了。

他一脸严肃,脸上一道从嘴角咧到眼尾的刀疤,给他填了几分凶悍。

他的背上,背着一个满头花白的老妇人。

吴老爷子眉头紧锁,一股不祥的预感笼上心头。

“钱宏,平息事态,莫要再生事端。”

不料,钱宏没有理会吴老爷子的嘱咐,反而看向了一旁的吴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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