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师父,弟子要是说我前世其实是什么仙童,还觉醒了神通,您信吗?”
神行总要修炼的,幻境中确实妖怪叫自己仙童,而李玄师父的嘱托可没忘,肉身无人照看,风险太大。万一自己神魂没能及时归来,师父说不定还有办法救回自己。
毕观主看着他,铁戒尺缓缓从袖中划至掌心:“你和师父说说,是什么神通大法啊?”
唐肃玉恍然未觉,他不知道危机已至。类似的话他大师兄也和师父说过,但是那时大师兄因旧事被迫出家,戏耍师父的谎称,具体暂不好说明。
毕观主下意识就想到当年的那事,肺魄不稳,怒意横生。
“师父,弟子练静功时,有人教授弟子神行之术。”唐肃玉说的非常正式,甚至自称都下意识改变。
系统能将黄庭经做为任务告知师父师兄,两人必然可信,总不会为了小小神通觊觎自己。
相较而言,两者差距都不止西瓜和芝麻,要说初入修行,偏爱神通他信。但是修行有一定水准的,都知道没有道行支撑,神通就是要命的玩意。
“梦中的师父自称李玄,但是弟子记忆中并没有此人。然后弟子还能真实感受到神魂出窍,行游四方。”
“李玄?倒是好名字啊。”毕观主见小鱼儿不像是扯谎,又将戒尺收回,“为师倒也未曾听说,当世或者近百年有这名讳的高功大能。”
“师父也不知道吗?那位师父还和我说,他受老君之邀去论道呢。他也是用的神行之术,让弟子看着肉身。只是弟子还没等到那位师父回来,就已经从静功中醒来。”
毕观主听到老君名号,当下觉得是弟子静功不稳,怕是让外魔盯上:“老君?口气好大。小鱼儿,放开心神,让为师确认下,别是被外魔蛊惑。”
“外魔与心魔同源,常窥探修行人的神魂,觊觎修行人的肉身。只要找到机会,就会引动喜怒哀乐欲,坏人修行,往往在五炁未能理顺前出现。”
唐肃玉张开双臂:“师父你看吧。”
毕观主神情凝重,此事可大可小,如只是虚惊一场还好,要真是外魔问题才大。三清观不是凡人地界,香火不旺但长久,祖师神通笼罩之地,进了外魔而不自知,要是让睡佛寺和尚知道得,他们怕不是又要编曲传笑。
他双手掐诀,念念有词。随后指尖凝聚一道意念,点在小鱼儿眉心处。
“莫要生反抗的念头,外魔狡诈,善于隐藏,此法不会对你产生伤害。”
唐肃玉感觉一股子清凉感从眉心透入,像是夏日中贴在额头的冰块。随后那种感觉就要深入,谁知眉心华光闪过,隐隐传出龙吟,将毕观主的意念驱赶出去。
毕星大吃一惊,那道龙吟声不像是三妖岛的龙族,带着莫大的威严和震慑,哪怕是他的意念都毫无招架之力。
“师父怎么了?”唐肃玉也被那声龙吟给惊到。
毕观主脸色变幻,有些不确定的说道:“小鱼儿,你前世难道是真龙?那声音,招摇的泥鳅们可叫不出来。”
“为师听了都肝肺躁动,神魂不稳。那也难怪,宿慧觉醒,神通自行显现。”
“等你大师兄回来,我们师徒一起看看。为师百年岁月,还没见过宿慧觉醒那么早的。所以你问为师前世不是人也是因此?”
唐肃玉眼见着师父越想越偏,急忙打断:“师父,你别多想,我前世不是龙。而且真龙怎么会转世成马夫的孩子,这话说出去我们一家都得丢了性命。”
毕星抬手敲了他一下,笑骂到:“你这小娃,别人不轻贱你,你到轻贱自己。别说真龙,就是太上道祖、元始道尊,转世历劫难道还专门挑富贵人家?”
“道之一途,从来没有高低之分。大魏朝允许贱籍自赎,允许商籍考科举,甚至允许四夷归化的百姓当官做主。怎么就容不得一条真龙落在人间?”
“当今圣上虽然风评褒贬不一,但是包容之心还是有的。老道不喜朝堂,不喜争斗,也不得不夸一句勤政爱民。”
唐肃玉捂着脑袋,暗自懊恼。
“师父,弟子错了。”
“为师知道贫富贵贱,人生来不平等。但是人可无能,不可无志。无能碌碌一生,无志浑浑噩噩。哪怕资质平平,认命也得在喝完孟婆汤后。”
是啊,为有牺牲多壮志,敢教日月换新天。好歹也是新时代过来的魂魄,怎么能甘于平庸,怎么会被阶级压倒。
若是现实不偏爱也就算了,如今系统、泰山娘娘的嘱托、高功师父师兄,哪个不是别人求而不得的机缘妙法,自己也是气运钟爱之人,岂能屈居人下。
英雄不论出处,破碗开辟帝国。
唐肃玉连连作揖:“师父教训的是,弟子是井底之蛙,见井口以为青天,想法实在是过于狭隘。如今师父言语点破,弟子自然不会重蹈覆辙,因出身贬低自己或者他人。更不会对上位者逢迎,对下位者唾弃。”
结果换来又一下。毕观主有些恨铁不成钢:“你这娃怎么一个极端翻到另一个极端的?富贵不能淫,贫贱不能移,威武不能屈,那是对自己。对他人,要审时度势,因势利导。”
“该硬时硬,该柔时柔。孤阳不生,独阴不长,阴阳合和,方为正道。见君子以君子待之,见小人以小人待之。”
唐肃玉梗着脖子问:“那见师父呢?”
“你!”
“问得好!”大师兄由远及近,“见师父想说什么说什么,这小老儿精得很,寻常三言两语可伤不到他。再说了,童言无忌。”
戒尺飞出,迅猛无匹,却被一道红光拦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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