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平鹿一看就知道农户孝子混丈夫,说的就是赵父这一种人。

“奶说话刻毒,爹是没有听到吗?连改嫁这种话都说出来了,你乐意当王八,我还不愿我娘受这窝囊气。为人丈夫,应当以妻子为先,妻子妻子,妻在前,子在后。父慈母才顺,母顺则子安,子安则家和,家和则万事兴。这般道理,爹走南闯北,莫不是想不到?”

“亏妻者家业凋零,人丁两绝。爹这些年,当孝子也是十足十的,如今分了家,也当为妻与子谋划,毕竟你养老送终也是靠我们这些子女。”

赵父、周氏、赵伯麟、赵仲趾皆是被赵平鹿这番话,震得如同打了个平地巨雷。从来没有听过这些话,混沌脑子里进入一束光。

赵父想着,是啊,以后送终是靠自己的子女,他也很讨厌他娘的刻薄,现在他怎么变得跟他娘一个德行了,“娃她娘,你受委屈了,是我冤了你。”

赵仲趾思索着赵平鹿的话,父慈才有家和,家和万事兴,小妹不愧是天人下降,这些道理从没有人说过。

周氏搂着赵平鹿,轻声啜泣,“我的儿,有了你,娘这辈子受的委屈都是值得的,”赵平鹿安抚性回抱着周氏。

吃完饭食,赵平鹿让周氏先别做针线活,歇息些时日,周氏答应下来了。她可不想她娘做这些伤眼害神的活计,她只是找个机会,直接扔回东屋。

现在户籍路引还没有下来,还在赵老汉的户头,等分家后的户籍路引下来了,看她不大闹一场。让他们知道谁才是人物。

不管这是什么朝代,户籍路引都是至关重要之物,没有户籍路引就是流民,流民可肆意打死,无需担责。

赵平鹿问了现在皇帝姓什么,说是姓贺兰,她不认识,也不管什么朝代了。反正日后总会知道的。

“老四家的,今天的衣服怎么没洗?还不快担去河边洗,今天才分家,活还是要做的,”一个驴脸媳妇扭着腰,过来跟周氏说,周氏这才想起,今日闺女清醒过来,又是沐头洗漱的,一时高兴忘了。正准备出门,被赵平鹿横手拦下了,把周氏护在身后。

“大伯娘,衣服没洗,是吧?不用我娘去,我去就行了,也就顺手的事情。你还有什么被褥的,也一起拿过来吧。”

“你这死丫头,开窍了?平时叫你娘干活,你就翻脸不认人,今天怎么转性了?”赵大直媳妇狐疑。

“这你别管,把所有衣物都拿出来吧,”赵平鹿好以整暇看着这驴脸人,穿红带绿,都是四十好几的人,还整天抹得脸像个面饼一样的。

赵大直媳妇立马把所有衣物拿出来,她还不忘提醒二房、三房的,也让拿出来,刚才还说不舒服的三伯娘,打开门时,赵平鹿就看到她巴狗似的,给三伯捏肩捶背,精神得很。五房六房咋舌,这堆成山的衣物,这是做什么?

“五婶、六婶,你们要不要都拿出来啊?”

两人连忙摇手,他们衣服都是自己洗的,赵平鹿挑眉,想了一下,五房六房都是跟她娘关系比较好的。就放过他们了。

周氏知道闺女肯定是藏着什么心思,往日她什么都跟自己说,如今也不像以往一样缠着自己,心里怅然若失,闺女长大了。

等把所有衣物归拢好,赵平鹿挑着两个大篓子,往外走,到路口时,换了个方向。周氏亦步亦趋跟着闺女,忙说“闺女,方向走错了,河边在那边,这边可是……”

赵平鹿促狭看了周氏一眼,“我知道,娘,没有走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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