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闺女,这草药敷上后,伤口就不痒了,我的儿,你怎么连草药都认识,真了不起!”

赵平鹿又背起周氏,往家去,“娘,我见过村大夫屋里有这草药,村民受伤,村大夫也是这样帮他治的”。

赵平鹿把周氏放到里屋床榻上,又打水清理伤口,洗过草药叶子,碾碎挤汁,重新上药包扎。这时外面吵闹声极大,“赵平鹿这个贱种呢,老娘要杀了她!”

周氏听着大嫂二嫂的惨厉声,心一哆嗦,忙抱紧赵平鹿,“娘,没事的,我去看看,你别出来,你要不放心,就打开窗缝看,千万别出来,娘,你瘦弱,打不过那些膘肥泼妇的!”

赵平鹿双手拿着仅有一把砍刀、一根匀称实心长粗棍,指着他们这些人,淡定关上门,上了门锁,以免待会自己顾不及,反让她们冲进去,伤了她亲娘。

“哟,你们还活着?还以为被孤魂野鬼勾了魂呢?一夜都没有回来,还以为找到了下家哎,不想呆在我们老赵家呢。”

赵大直气得发抖,梗粗着脖子,臃肿肥矮的身躯,坑洼蜡黄的糙脸,发起怒来,活脱脱一只被勒住脖颈的癞蛤蟆。赵大直是赵家中最矮的男人,五短身材,满脸阴骘。

“下贱的烂货,你竟然把你大伯娘扔在乱葬岗整整一夜,”说着怎么都不解气,就冲过来扇她巴掌,结果被赵平鹿一棍打趴下,半天起不来。赵平鹿嘲笑道“不中看也不中用的烂囚攮,一个丑八怪,不安分挺你的死尸,倒来打起你祖宗来了?瞎了你的狗眼!”

大房的四个儿子张牙舞爪围过来,团团围住赵平鹿,扑了上来,呵,就这?赵平鹿拿着棍棒浑身转起圈圈,这四个人,就像油溅花般,飞了出去。

赵老汉从院外回来,厉声呵斥道:“闹什么?鹿丫头,成日挑事,吵得家里不得安宁,什么时候老汉把你赶出去,你就知死不知死了。现在,全部人都回屋去,不然别怪老汉的烟杆子不认人!”

赵平鹿一脸无所谓,慢悠悠在赵老汉身旁走过,两人互相看了一眼,赵平鹿眼底幽深,这老头子心里最阴险狡诈,须得小心应对。

赵老汉身后飘来一句句话,“爷,你老真是又痴又聋的家翁啊,我们家一日不受委屈的,你是瞎子,当看不到。我提醒你老一句,你想一巴掌盖住所有人,也要看自己的枯瘦巴掌大不大?盖不盖得住?大地何其坚韧宽厚,竹笋不过一个时辰就会破土而出,更何况是活生生的人。有血性的活人,迟早将给自己带来苦痛折磨的人,给撕个粉碎,砸个稀巴烂,且看着吧!”

赵老汉微眯起眼睛,看来留不得这个丫头了,干脆答应黄家的要求,至少还有不少钱拿。

赵平鹿打开房屋门,又关上门,这死老头说要将自己赶出去,不是计划着自己被拐走就是贩卖了。自己是无懈可击的,唯一的突破口就是她娘、她俩哥哥、以及她爹了。

会从哪里入手呢?防不胜防,不如主动出击,得找着机会才行。

周氏一直在窗边看着闺女打架,看到他们全被倒下了,心才略安些。等闺女进屋后,认真察看她,发现没有受伤。周氏又被扶着坐在椅子上,看着闺女掏糒米煮饭食,自己则拿起针线活计儿,帮儿女们做新衣。

赵父仨一回来,周氏就疑惑问“怎么今儿个晚回来这么久,是地里活多了?”三人放下工具,赵伯麟兴奋道“娘,是好事!”赵仲趾忙扯着赵伯麟,跟他说小点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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