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九龄微怔,随即心底笑了起来——王爷如今扮起惨来还真是娴熟。
可她就吃这一套,于是语气也跟着软了起来:
“那可怎么好?”
顾墨玧听她撒娇似的言语,不由伸手抓住她的,十分“懂事”地说:
“无碍,明日再去便可。”
四目对视,看到彼此眼里的蕴含的深意,不约而同地起身,往门外走。
顾墨玧牵着她兀自走向镇南王府的马车,冲残光道:
“马牵回去,我与王妃坐马车回府。”
“是!”
*
日过正午,主子却还未传膳。
候在院里的下人也不敢打扰,只是面面相觑,然后不约而同地抬头望天,心中不由感叹——王爷真是精力旺盛啊。
而寝屋内,月九龄有气无力地推着身上的人,哑着嗓音,“王爷,饶了我这一回吧。”
顾墨玧听得心痒难耐,俯身吻了吻她的眉眼,又辗转到她的红唇边,一边落下细密的吻一边说:
“昨晚已经绕过一回了。”
月九龄被吻得起火,哭笑不得地抗议:
“昨晚明明做到后半夜了,我都困得睁不开眼了!”
顾墨玧含着她的耳垂,“是啊,若不是看王妃着实困,就该到天亮了。”湿热的气息都喷在了她耳边,惹得一阵阵颤栗。
月九龄没想到昨晚那竟然还是他克制了的结果,立即改了口:
“那就绕我两回,王爷。”
她此刻全身懒散无力,一声“王爷”也是叫得千回百转。
王爷哪里招架得住,只好当作情趣,继续方才的事情。
月九龄不知自己什么时候昏睡过去的,再有知觉是脸上传来温热的触感——顾墨玧又开始闹她。
“不来了……”她几乎是下意识说出口的。
顾墨玧看着她眼下的青色,于心不忍,但想了想还是凑过去咬耳朵:
“阿龄,该起来用膳了。”
月九龄艰难地掀开眼皮,隔着纸窗看了一眼外头的天色,又阖上了眼,直接拒绝:
“不吃。”
顾墨玧却不同意:
“不行,要吃,吃完还要喝药。”
戚霖曾与他说过,“妄心”虽解,但还有寿命的隐患,不过也不是完全无解。他会尽量想法子找解法,但在此之前,调养身子的药一定要喝。
所以顾墨玧每日最重要的事情就是监督月九龄喝药,但今天月九龄是真的累到了,无论他怎么说都不肯起来。
片刻后,下人拿着托盘从寝屋出来,一个两个都脸红心跳的——王爷可太宠王妃了,吃饭喝药都是抱在怀里喂的。
再次醒来,外头天色已暗,月九龄偏头,便对上睁眼躺在身旁一动不动看着她的视线,无奈一笑。
此时精神头足,她便想起了一件事。
“过两日就是残光与小蓁就要成亲了,这几日就别让残光当差了吧?”
顾墨玧表示很冤:“我同他说过了,是他不消停。”
自白云寺出事后,残光仿佛一夜之间从少年人长成了稳重的男人,不再贪玩偷懒,想事也周全。
月九龄心想,其实改变的远不止这些人,连天下都变了呢。
顾墨玧将她落在颊边的一缕拨到耳后,在她鬓角吻了吻:
“今晚不闹你了,好好养精蓄锐,明日带你去骑马。”
*
翌日。
凤城城郊,两匹马一前一后疾驰在青山绿水间。
顾墨玧把自己的马儿让给月九龄骑,这马儿性子虽然倔,但凡是能它自愿让骑的,就绝不会让骑马的人受伤。
以前这马只肯让顾墨玧一人骑,其他人无论驯马有多厉害,连碰都不能碰一下,不然就会被它毫不留情地甩下马背,认主得很。
倒也奇,月九龄这个刚学会骑马的它倒是不撂,还像对待顾墨玧那般听话,是匹有灵性的马。
因而月九龄骑着它也不怕会被甩下来,顾墨玧则骑着另一匹紧随其后。
风掠过发丝,撩动的是心弦。
顾墨玧在后面看着她纤细的背影,心头一动,驱马追了上去。
月九龄听到马蹄声偏头,直觉眼前黑影移动,还未反应过来,身后便有双手搂住她的细腰,紧靠着她坐在马鞍上。
两人就这样共乘一马,奔向山间,奔向天际,自由自在,无拘无束。
*
残光与小蓁的大喜日子,宴席实在镇南王府办的,顾墨玧与月九龄都不讲究规矩礼数,也都把他们当做家人,因而这日王府张灯结彩,盖上大红灯笼鱼红绸,不知道的还以为王爷和王妃又要办一次婚礼呢。
为何不是王爷娶新人?
不可能!
王爷对王妃有多宠爱是个有眼睛的人都能看出来,他们之间根本容不下第三个人。
喜宴一直持续到夜里,顾墨玧与月九龄早早便退了席,虽说他们平易近人,但到底身份在那,同席总会让其他人不自在。
何况他们也都不喜热闹,便早早地回到院里,准备歇下。
顾墨玧伸手将月九龄搂进怀里,“阿龄还记得我们成亲那晚么?”
怀里的人儿一怔,随即轻笑出声:
“王爷何时如此感性,开始忆往昔了?”
她当然记得,怎么可能忘记,就是顾墨玧提起这茬,让她好了没几天的腰又隐隐作痛。
顾墨玧闻言,突然翻身将她放在身下,“那阿龄与我重温那晚的情形,我便不用回忆了。”
月九龄忍不住笑道:
“王爷,今晚不是你我的洞房花烛夜。”
“是么?”顾墨玧也不知听没听进去,自顾自地吻着她洁白的脖颈,“可我觉得也可以当作是我们的洞房花烛夜。”
说完月九龄的声音便被淹没在他的吻中。
红烛摇曳,春宵苦短。
许久之后,月九龄睁眼看着身旁人英俊的睡颜,凑上去亲了亲他的下颌,轻声道:
“余生有你,真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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