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不赶紧把本王的夜壶洗干净!你这下贱的萧国贱种!(狄语,以下同上)”

随着一声怒吼响起,一个身形瘦弱的少年急忙跑进营帐,即便穿的衣服破烂不堪,却依稀能看出这少年眉宇不似寻常人家的孩子,少年抹了抹脸上的污秽,抱起那臭烘烘的夜壶朝着帐外跑去,十一月的雁州,寒风刺骨,吹在少年身上,犹如一把把小刀划过一般。

北狄人本没有使用夜壶的习惯,只不过自从虞国送来公主和亲后,便将这中原人的习惯带到了雁州,北狄大汗对那位千娇百媚的公主十分宠爱,甚至不惜花重金从虞国采买了一大批的锦缎,铺满了整个宫殿,说是想让那位公主有家的感觉。

不过这对于陆羽来说都不重要,眼下最要紧的是将左谷蠡王的夜壶洗干净,否则怕是又抢不到饭食,毕竟伺候左谷蠡王的奴隶可不少,不抓紧时间的话,晚上就只能饿肚子了,费力的打上一桶清水,陆羽娴熟的用毛刷清洗着,即便双手被冻的通红也没有丝毫停歇。

自从被掳到雁州来,已有七个年头,然而陆羽却依旧是十五六岁的模样,不过比起那些被处死的奴隶来说,陆羽算是幸运的,或许是长相讨人喜欢,陆羽并未被拉去祭旗,而是侍奉在左谷蠡王左右。

将夜壶清洗干净后,陆羽不敢多做逗留,用麻布将夜壶擦拭干净,急急忙忙的朝着左贤王营帐跑去,身上的粗布短衣在寒风中摇晃着,冻的陆羽瘦弱的身躯忍不住战栗着。

“你这小奴隶倒是勤快,本王今儿心情好,赏你的。”

话音落下,一只被咬了一口的鸡腿丢到了陆羽面前,陆羽胆怯的伏在地上,不敢直视左贤王,恭敬的捧起鸡腿,连声道谢后缓缓退出营帐。

出了营帐后,陆羽将鸡腿塞进袖口中,忙不迭的朝着马厩跑去,算算时间,也该到了发放饭食的时辰了,然而清洗夜壶花去了不少时间,待到陆羽赶到时,盛饭的木桶已经被其他奴隶刮得干干净净。

陆羽见状也不懊恼,从一旁的碗堆中拾出一个还算干净的,倒了半碗凉水,躲到马厩一旁,见没有人注意到他,这才小心翼翼的啃着鸡腿,同时紧张的打量着四周,生怕有人跳出来抢走他这唯一的食物。

久违的荤腥让陆羽感到一阵火烧般的疼,即便如此,陆羽也还是以最快的速度将鸡腿吞下,就连骨头都一并嚼碎咽了下去,就在这时,聚在一起吃饭的奴隶们低声说着什么,陆羽本不想去听,奈何话语随着寒风还是钻进了陆羽的耳朵当中。

“听说了吗?伺候左大都尉的赵家丫头死了,抬出营帐时满身青紫,连眼睛都瞪得大大的,怕人的很。”

“唉,这就是命,落到北狄人手里,死反倒痛快些了。”

将身上的粗布麻衣裹紧,陆羽用力在草料中拱了拱,至于那个不曾见过的赵家丫头,陆羽并不关心,在北狄人眼里,奴隶根本算不上是人,陆羽只希望能尽快睡去,否则待到晚上侍奉左谷蠡王怕是没有多少精神。

“我听左谷蠡王的侍卫说,萧军在明州吃了败仗,一连丢了十几座城池,这下逃回廉州怕是没什么指望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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