另一边,陆西安正坐在咖啡厅享用自己随便点的拿铁,桌上摆着一份提拉米苏。他的周围是使用暖色调和木材元素组成的舒适环境,吊灯、挂画,以及木造的座椅和沙发,擦得锃亮的落地窗正对十二号线地铁口。
叶列娜坐在他的对面,勾起手指端起陶瓷咖啡杯的动作高贵优雅,像是一只脱凡绝俗的白天鹅,安安静静品尝着那份手冲牙买加蓝山咖啡。她对咖啡的品味远超陆西安。
“差不多了,等会可以进去了。”叶列娜偏头,望向地铁十二号线口。
陆西安肚子有点撑,没忍住打了个饱嗝。
“不好意思,中午吃太饱了。”他不好意思地笑。
“任务的时候别吐出来就行。”叶列娜说。
陆西安一个小时前得以宠幸跟叶列娜共进了午餐。他们今天的午餐是德国脆皮烤肘,他提前做好功课,去到了当地口味最正宗的餐厅,店家精心地提供了闪闪发亮的银器餐具,每一张桌子都配备着鲜花和纯白色的餐巾。一整份烤肘摆盘分好淋上酱汁,百里香、丁香和豆子调味的黑香肠切片,配上烤土豆,完全足以让任何挑剔的食客食指大动。
这份午餐满足了陆西安对德式风情美食的所有幻想,甚至大方的请了客。
酒足饭饱,就该轮到任务了。二十分钟前他向阿尔伯特发送信息,他们已经到达了地铁十二号线附近。对方回复了一句“收到”,并让他等待通知。
闲着也是闲着,前些天还发了第一个月的实习工资,那可是一万两千美刀等值的欧元啊!花不完,根本花不完!这种金钱滋养下,本着出差也要享受生活的精神陆西安提议去喝杯咖啡,于是有了现在这幅画面。
“你不是说过,我每次让你开心,你都回答我一个问题吗?”陆西安见她心情不错的样子,没话找话,“你喜欢什么花?”
叶列娜优雅地拿起纸巾沾干净嘴角残留的咖啡液,“我不喜欢娇艳欲滴的花卉,相比起来我喜欢不知道名字的野花野草,路边的夹缝里用了全力盛开的那种。”
陆西安点点头,他记下了,“我觉得我消食消差不多了,吃饱了有点晕碳水,我们速战速决吧,拍完照片我要回房间睡觉。”
陆西安一口气好似老牛饮水一般喝完了拿铁咖啡,顺着叶列娜的目光往外看。包括工作人员在内,大量人群从地铁口已经撤出,拉起禁止入内的警告线,这个过程几乎是在几分钟之内完成的,不得不佩服安东尼奥的办事效率。
只是人群中陆西安眼尖的发现有个老流浪汉背着个大旅行包,那个包有点眼熟。
“走吧,该进去了。”叶列娜提起“米斯特汀”的手提箱从座椅上站了起来。
通往地下的地铁口廖无人烟,这条线路已经运营了七八年,装潢都开始老化。陆西安跨过警告线,手里同样拿着“香根鸢尾花”的箱子,没有人流的遮盖到处都是一片狼藉,墙上的瓷砖褪去了昔日的光泽,寒风轻拂着地上废弃的广告纸。
“跟恐怖游戏场景似的,还挺吓人。”陆西安小声吐槽了一声。
“你不会打算走在女生后面吧小羊羔?”
叶列娜步步生风的英姿从他身侧穿过,走下一节节通往站内的楼梯。
激将法对陆西安是有用的,他鼓起勇气跟了上去。偌大的站内同样空空如也,只有寥寥几个座椅立在墙边,冷白色的灯光照亮着无人的走道。陆西安的脚步在空旷的场景中引发出回声,追了上去之后却发现叶列娜的脚步停下了,正在驻足远眺。
“怎么还有人?”叶列娜的目光一直向前。
陆西安看过去,满脸络腮胡的男人站在卫生间的门口,穿着已经褪色的薄衬衫,这样寒冷的天气外套居然不知所踪,高大却又瘦到脱形的身体能够看出长期的营养不良。
看到果然有一个人,陆西安吓了一跳,这地铁站连个鬼影都没有反倒出现个人?
“这应该……是人吧?不会是什么拟人怪物吧?”这里离地铁十三号线这么近,陆西安很难不怀疑。
“首先,这世界上没有你说的那种怪物。第二,你打个招呼不就知道了,会回应的那十有八九就是活人。”叶列娜说。
地铁站的另一头,兰斯洛特疑惑地站在原地,完全搞不懂眼前的状况。仅仅上了个厕所出来所有人都不见了,任谁都会觉得诡异。他四处观望,发现了双手举过头顶用力挥着的陆西安,同样也吓了一跳,活见鬼的表情。
鬼不会被吓到,当然也不会双手举过头顶用力挥着,滑稽得像个马戏团小丑。双方用几秒都确定了自己没遇见鬼,同时松了一口气。
“小哥小姐,这里怎么回事怎么人都不见了?我还以为是闹鬼。”兰斯洛特迎了上来,用德语试图和他们交流。
陆西安也没想到这里还会有人,这下不知道该怎么解释了,只能求助地看向叶列娜,“怎么这里还有人啊,不是清场拉警告线了吗?该怎么说?”
“不知道,可能被遗漏了。”叶列娜说,“我来问问吧,德语我比你擅长。”
兰斯洛特察觉到了他们在用中文交流,双语迅速切换,说出一口地道的中文,“我也不知道啊,我上个厕所出来就这样了。现在是什么情况,我还出得去吗?”
身在德国也能碰到会中文的路人是件极其罕见的事情,何况还说的这么顺溜。这口熟悉的中文让陆西安感到有些耳熟,但一时半会想不起来。
“我们接到通知,说这条地铁线路有严重的安全隐患,我们是市政工程队的人,过来排除。”在这种关键时刻,叶列娜站了出来,“我们也不知道为什么清场的时候会遗留了你,不必担心,你现在离开就可以了。”
陆西安也配合着板着脸,好似不近人情的领导角色,其实是防止自己因为这满口胡言笑场了。
“市政工程队……一个俄罗斯人一个亚洲人?”兰斯洛特看着端详着两人的脸,感觉自己被骗了,但是一人手里提着一个手提箱的样子确实像拿着仪器的测量员什么的。
“不行吗?”叶列娜实际上是中俄混血,但是没有纠正对方。
“哦哦,不好意思——那我先走了?”兰斯洛特试探性地问,原来是一场倒霉的误会。
“请便。”
陆西安愈发得对眼前这个五大三粗的男人感到眼熟,那张埋没在络腮胡下的脸依稀能看出些原本的帅气,假如没有这满脸胡茬应该还蛮酷的。
没有胡子?陆西安似乎找到了问题的关键,飞速地在记忆中搜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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