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不是这样的!

不该是这样的!

柳眠没有想到,她处心积虑谋划一场,眼看就要成功了,居然败在了这张小小的纸条上。

她是庶民,自然不知道奚氏皇族自小都要修习古语。

瞥见她脸上慌乱惊讶的表情,祁狅什么都明白了。

刚才那句话,其实是他故意编造出来诈她的,没想到竟然诈出了真相。

他心寒至极,心底感受到了无尽的凄凉。

“红珠已经对暗卫招认了,把这件事全都揽在了自己头上,但孤不是傻子。”

“哈,哈哈哈……”柳眠哭着笑出声来,凄惘地想要抓住祁狅的手,却被他毫不留情地甩开。

这就是她掏心掏肺、小心翼翼侍奉了十年的夫君。

十年恩情,就算是养条狗也会舍不得,他却因为这么一件小事,便对她冷言冷语,翻脸无情!

爱与不爱的区别,真的很大。

即便他清楚地知道奚娆背叛过她,心里最重要那个位置最终还是留给了她!

“殿下,妾身也是女人啊……”柳眠嘴里像是含着一颗冰冷而尖锐的石子,一开口便是鲜血淋漓。

“只要是女人……就不可能真的宽厚大方……眼睁睁看着自己的夫君背着她……去疼爱别的女人。”

祁狅蓦然一怔。

随之仿佛被戳中了痛脚似的,横眉冷竖:“孤什么时候疼爱过别人?你扪心自问,孤这么多年,可有违背誓言,碰过其它女人?!”

柳眠自嘲地勾起一抹苦笑。

是啊,他的确没有碰过别的女人,可也从未碰过她!

他口口声声说最爱的人是她,这么多年来却一直不肯真正与她圆房。

她就像是个寡妇一样,充当着一件徒有虚名的摆设,陪他玩了这么多年的纯爱游戏!

刚开始,她还并未觉得无性婚姻有什么不好。

毕竟在这个年代怀孕生子,搞不好就会一尸两命。

她怕死,所以哪怕祁狅不碰她,她也坦然接受了,还时不时就用柏拉图语录劝说自己,不要较真,不要执着,在这个烽烟四起的年代能衣食无忧地活着就已经够好了。

可十年的岁月太漫长了。

哪怕是再浓烈的爱也该淡了吧,但他与奚娆却始终藕断丝连,纠缠不休。

到头来把她逼成了这副模样,却还要委屈地说一句“孤本以为你与其它女子不同”。

她怎么能够不笑?

“够了,孤还有更重要的事要做,没功夫陪你在这儿胡搅蛮缠。”

祁狅扫了眼形色癫狂最终陷入沉默的柳眠,积攒多年的愧疚又莫名地浮现了出来。

怪他没能提前察觉柳眠的心意。

以为只要在人前表现得足够偏爱就算是报了恩。

他逃也似的转身欲走,脚下突兀地一顿。

既然回来了,自然不能什么都不做。

“孤看在往日的情分上,就当这件事从未发生过。你好生在寝宫养病,不要再胡思乱想。只要你老实本分,不再去招惹公主,孤待你还会像从前一样。”

说完又像是觉得过于冷漠似的,施舍了一句:“孤会派人去请郎中过来,你且再忍忍吧。”

说完,头也不回地走了。

柳眠捧起红珠送到她唇边的瓷碗,想要朝他砸过去,无奈却使不出半点力气。

一口气憋到极限,活生生把自己气晕了过去。

祁狅急着去找昶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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