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三娘这一脉,是跟夜巡司合作多年的狐妖家族,在九洲各地经营着青楼的营生,算是司里情报网的一部分。”罗刹给顾厝倒了杯茶,开口解释道。
“听罗刹大人说,你现在可是咱们县的代行县尉了,想必最近也看了不少卷宗,要不先说说官家的消息,再跟奴家掌握的消息进行比对?”
恶作剧没能成功,胡十三娘意兴阑珊地缩在木椅上,有一口没一口地抽着长杆烟斗,神色恹恹。
顾厝喝了口茶水,点点头:“没问题,就我先说吧。”
当下,他就将自己从案卷中看出的一些奇怪之处和最近一年频发的失踪案,连带着先前在街上遇到的疯子,以及在承安寺所遇到的状况一一叙述了一番。
末了,他总结道:“这些事看起来毫无关联,但我却总觉得有一根看不见的线将它们串联起来,并且极度排斥夜巡司,甚至不惜冒险刺杀巡夜校尉。”
“汪汪,汪汪汪。”听完顾厝的话,祸斗发出了一连串沉闷的吠叫声。
这还是顾厝第一次听到这名魁梧的校尉一口气叫这么多声。
“狗子说的没错,现在我们从表面上看到的一切异常之处,都只是冒出水面的冰山一角罢了,”罗刹用茶杯敲着桌子,“看来丰岁县的水够深的……”
“关于那城隍庙和西北的矿山,奴家倒也听过一些传闻。”
见顾厝说完,胡十三娘也终于是坐直了身子:“十几年前城隍像无故坍塌后,很多跑去城隍庙安身的乞丐都说梦到过无头的城隍像在庙门外游荡。
“还有人把西北矿山的涌土事件跟城隍庙挂钩,说是城隍爷变成了邪祟在地下修宫殿,所以才会有大量泥土涌出。”
“这个说法倒是有趣,”罗刹接过话头,“不过我跟狗子去城隍庙仔细探查过了,并不存在邪祟,也没有异常之处。”
“倒是那西北矿山明天我跟狗子可以去看看,另外承安寺和柳俯也要多关注一下,还有那个疯子……”
“嘿,那疯子也算是丰岁县城里出了名的家伙,”胡十三娘吐出口烟,“他原本是开医馆的,两三年前不知为何被灭了门。
“一大家子全死了,就他自己因为外出问诊活了下来。自那以后他就疯了,一直在说些什么都会死、灾星之类的疯话,也是个可怜人。”
“唔……汪汪。”
“嗯,这个疯子我们近期也多留意一下,根据我以往的办差经验,这种状似疯癫之辈往往知道些什么。”罗刹最后拍板道。
确定了日后的关注重点后,几人又讨论了一阵,胡十三娘就很有眼力见地起身告辞,离开了雅间。
待她走远后,罗刹从怀中取出一张地图,指着地图低声道:“这几日我和狗子喊过几次魂,虽然没把你师傅的魂喊回来,但却发现他的魂魄貌似正在运动。
“而且现在回忆起来,当时喊魂的模糊感应中,他魂魄运动的方向上,刚好覆盖了柳俯与承安寺。”
顾厝点点头:“既如此,那你们就继续暗中调查,我则在明面上利用县尉的身份,再找机会去承安寺或柳府看看。”
“汪。”
几人商议完后,风卷残云地将桌上的佳肴一扫而空,随后顾厝便摸着饱胀的肚子翻窗离开了春风阁。
今夜月光不错,走在寂静的街道上,凉风一吹,顾厝的脑袋变得清醒了不少。
转过几个弯去,就在快要到达县衙时,他忽然在昏暗的街上看到了两团昏暗的黄色光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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