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璃从袖子里掏出一只荷包,双手递到先前说话的官兵手上:“这位官爷,这一路来定是辛苦,咱乡下庄户的茶水怕是官爷吃不习惯,这是我与我当家的一点心意,还望官爷路上多照看着我当家的。”

官兵头回见这么主动送人又送钱的庄户,不觉新奇,却也不客气的接过,掂了掂荷包重量,里头全是铜板顶多五十文。

看样子是庄户该有的体已,倒是个识趣懂得做人的,脸色好了几分:“行了,你男人跟着咱们为朝廷效力,他若有大造化,日后你们家也跟着沾光。”

“官爷说的是。”江璃垂下眉眼应声,再抬头目光依依不舍的望着前边的周淳风。

江璃深知,此次离别,再见时不知多久,或许——。

她不敢往坏的想,只愿周淳风不负本心,更别忘了与她的约定,好好活着!

拿了荷包的官差扫了眼村尾后头的几座山,下令道:“咱兄弟五六个把人先带走,剩下的翻山!”

“是!”

人堆里年岁大的村民闻言,不禁脸色大变。

他们万万没想到,朝廷这些吃人的官兵居然还要翻山找人,万一真被他们找到山上的小子,岂不是爷俩都得一块参军?

想到这里,老头子们悔得肠子都青了。要知道,还让小子藏什么,至少家里得留个中用的男人顶事啊!

目送周淳风被带离的背影,江璃眼角再次涌上热意,手轻轻抚摸自己平扁的腹部。

她还没来得及跟周淳风分享这份喜悦,又害怕说了之后给他心里增添负担,无论未来的道路如何,她都会守护好他们的孩子。

周淳风似有心灵感应,回过头正好看见江璃的动作,夫妻俩目光视线狡然相撞,还有什么不明白的。

此刻周淳风的胸腔胀得满满的,身侧的两只手紧紧的攥成拳头,将那份不舍深深的埋藏在心底里。

【江璃,等我!】

直到视线中的身影模糊消失,江璃才回过头掩着唇落泪。

【周淳风,我等你!】

直至傍晚,成群成群的官兵从山上带下来一批又一批的村里汉子,有的鼻青脸肿,也有的灰头土脸,该是被抓到的时候受了不少的罪。

周老二和周老三从族学下学出来,看见朝廷来的官兵带走的村民,皆不由得从心底里?了口气,这遭他们算是躲了过去。大庆律立,凡入学子弟皆不用参军服役,所以周老三手里有了银子钱之后,第一时间向族里申学。

像他这般岁数重回学堂,自然没少花银子钱讨好族长,这点钱跟将来败落的大庆军队而言又算得了什么。倒是没想到周老二也赶在了这个节点前重生入学,同样逃过一劫。

虽然这一世战事提前了多年,但周老三半点儿都不在意其中细节。

兄弟俩听说大房周淳风被官兵抓走,内心无比的幸灾乐祸,前世周淳风因着身子孱弱躲过了朝廷抽丁。今生即便周淳风敢躲起来,他们也有法子让官兵掘地三尺将此人抓到军营里送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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