吴言接着道:“大叔大婶们也都看到了,这只是一块荒草场地,啥都没有,咱们以树枝和石子作笔,以大地和石板作纸,这也是我们开办的非正规式学场没有叫学堂或者私塾,而叫学场的原因。”

“原来如此。”众人恍然。

“咱开办这个绿色的学场主要有两个原因,一是我年龄不高,当先生的经验尚浅,二是为了降低大家学习的费用,没有桌子凳子,没有笔墨纸砚,也没有书本,先生只有我一人,所教知识只有两门,一是识字二是算术,跟考秀才举人无关,主要是生活常用的非常重要的知识。学费嘛,咱只收个人工费,凡是来学习的每天半文钱,按天收费,除此之外没有任何其他费用。”

“这倒是比村里的村塾便宜的多,就是不知道小言子是骗钱来的,还是真有文化,如果是真能教写字、算术,这个学费还是挺划算的。”

“我家小子就是觉得村塾学费太贵,村塾教的那些东西又不是非学不可,咱村里那么多没上过学的,不照样过的挺好?”下面有人议论道。

“为了让大家相信我是否真的会识字会算术,不是诓人钱财、误人子弟,前两天的时间大家可以免费试听,两天之后或去或留,大家再做决定,想留下来继续学习的,就要报名登记交钱了。”

吴言想了想,临时做了更改,把本打算今天报名的事更改到了第三天。

“上学还有免费试听的,头一回听说,这倒是真心实惠,就叫咱家小子试听两天再说。”

“接下来,愿意试听两天的,先举个手。”

吴言一瞧有30多人都把手举了起来,“举手的人请留在场中,我先把上学有关事宜讲一下,其他人请退后。”

场地立即空了下来,留下了30来人。

吴言道:“国有国法家有家规,虽然咱这个学场是个非正式的小型学习班,但也有一些规矩。学习时间暂且定为自由,也就是说家里有事要帮忙干活或者生病的同学这天可以不来,但是如果这天要来上学,那在这天之内就要遵守时间,不能想什么时候来就什么时候来,学习时间为早晨九点”

刚说到这里,吴言顿了顿,心道:差点忘了,这个世界用时辰计时,说点子他们听不懂。

随改口道:“学习时间早晨巳时开始到下午未时结束,正午时以前学习识字,正午时以后学习算术,早晨上学前和下午放学后要放牛羊的干活的,都有时间。”

停留了片刻,又道:“咱村里不少人的名字都是二狗子、白狗子、黑狗子,山娃子,还有家里排行老二的就叫李老二,排行老三的就叫张老三,没什么像样的名字,我先给几个人改一下名字,起码让别人听起来略微有点水平,像是上过两年学认得几个字的人取得名字。”

下面一阵哗然,纷纷拍手叫好,就连那些此刻外观在学场周边对吴言持很深的怀疑态度的大爷大妈大叔大婶们,此刻也开始侧目起来。

有几个比吴言年龄还大上两岁的少年连忙大喊:“先给我改个名字。”

“先给我改。”

“给我改。”

在村里能请到一个会识字的先生替自家的小孩取个像样点的名字是个非常困难的事情,也难怪吴言刚一说这话,下面纷纷叫嚷起来。

吴言示意他们保持安静,不急不慢的道:“大家都知道我朋友杨洪波吧?他的名字还不赖,不过好几年前他的名字不叫杨洪波,而叫杨毛,别人老是喊他‘毛蛋子’、‘羊毛’。

还有我的表兄叶初阳以前用的也不是这个名字,他以前叫叶子青,老是有人问他青叶子什么时候枯黄,什么时候落地,然后就有人回答说中年的时候叶子黄,老年的时候叶子落。”

下面的笑声一哄而起。

吴言关于杨洪波的事说的都是真事,杨洪波心里十分认同,可是叶初阳却郁闷了半天,心道:哪有这回事?我爹怎么从来没跟我说过?

“有一天,杨山娃杨叔叔和叶松叶伯伯二人在小镇上购买家用物品时,经过一个私塾的大门外面,叶伯伯偶然听到私塾的学生们整齐朗诵‘叶上初阳干宿雨,水面清圆,一一风荷举’。

离开那个私塾老远之后,叶伯伯嘴里还在反复重复这这句词‘野上雏羊干瘦鱼’,杨叔叔很好奇,你老是学人家这句诗干啥,结果被路边的一个卖刀的掌柜听到了,哈哈大笑,帮叶伯伯纠正过来是‘叶上初阳干宿雨’,叶伯伯一拍脑袋便决定就给我那原本名叫‘叶子青’的表兄改个名字叫‘叶初阳’。

杨叔叔一听赶忙往回跑,叶伯伯问他干嘛,杨叔叔说我也去那私塾外面听听,说不准也能给我家杨毛改个诗一样的名字,结果杨叔叔就在那私塾外面站了半天也没有听到一个诗一样的名字,叶伯伯催了半天杨叔叔都不肯离开,直到聘请私塾先生的一个大户人家的主人发现了杨叔叔,还以为他在外面偷学,想省去进入私塾上学的学费,就喊人过来撵他走。

正在这时,私塾先生高声朗诵道‘却忆蓬池阮公咏,因吟渌水扬洪波’,前半句说的啥杨叔叔是一个字没听懂,不过这扬洪波三个字却是听得十分真切,于是给杨毛改名叫杨洪波,结果杨叔叔和叶伯伯二人被私塾的主人带了几个壮丁和几条狗追了七八里地,可见这不过三个字的名字真的是来之不易啊。”

杨洪波的爹杨山娃已经不在了,杨洪波知道自己的名字的确是老爹偷听别人念诗,见诗里有扬洪波三个字,就给自己改了这个名字,至于被狗碾的事,他可是从来不知道。

叶松也是满脑门子黑线,“这小子尽胡说八道,哪有那回事?野地里哪有干瘦的鱼?我当时听成了腋上除痒干难受!”

其实吴言所说的都是信口胡诌来的,哪里知道还真有其事。

“现在我给萧一熊熊哥和萧二丫妹子取个名字,听干娘说熊哥和二丫妹妹两人这一辈的辈分是一字辈,至于是哪个一不大清楚,古人云‘风萧萧兮易水寒,壮士一去兮不复还’,熊哥以后就叫萧易寒如何?”

对于吴言突然要给萧家兄妹改名字的事提前没有跟他们商量,不过这倒也不能怪吴言,因为他也是刚刚想起用这个方法让众人信服,突如其来的这一幕让的萧家兄妹楞了楞,不过二丫对于吴言要给她改个诗名这件事显然十分乐意,吴言刚说完,二丫急的大喊:“那我呢?我叫什么名字?”

吴言道:“瞧你那双水汪汪的大眼睛,正好诗中有水这个字,水字做人名不太好听,还是换个字,古人用一汪秋水来形容美人那美丽的眼睛,进而代指美人,你就叫萧易秋吧。”

萧二丫被吴言说的俏脸羞红,不过显然她对吴言给他取的这个名字还是很满意的。吴言看了看萧一熊,见他一脸的忧愤之色,心中愕然,难不成他对我取的名字十分不满意?到底哪里不满意,等眼前这事过了再问问他。

接下来,吴言又接连给好几个要求给自己改名字的少年改了他们十分满意的名字。

“明天你们来上学的第一天,我便是教你们自己名字的写法,今天的任务就到这里,现在就散学吧。”吴言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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