于是道:“一拳捶死大象,齐师兄真有你的,别人吹牛你吹象,你们吹了半天现在该我了,我能一根手指点死一头大公牛。”
“点死,怎么点?”闫振宗道。
“点牛的死穴。”唐计施道。
“点牛的”,齐天胜刚要接着唐计施的话问下去,突然反应过来声音陡然提高了八度,“给牛点穴?第一次听说,你知道牛的穴位在哪儿吗?”
唐计施之前没想过这个问题,思索了半天道:“应该跟人差不多。”
一旁的唐计世属于性情内敛型,平时沉默寡言极少说话,这会儿听到自己堂哥压了众师兄弟一头,心中油然升起一股自豪之情,赶忙给哥哥拍上几句马屁“还是哥哥厉害,能一指点死大公牛,除了师父他老人家,就哥哥你最厉害了,不过除了师父跟哥哥,作为师弟兼兄弟的我自然也会哥哥的这招点穴术。”
同是唐家人,且同门学艺,拍哥哥的马屁,那就相当于是在拍自己的马屁,唐计世虽然自始至终保持沉默,没跟几位师兄弟一起吹自己武功有多高,但这一句马屁就等同于称赞自己武功盖世。
就连沙森心中也暗自佩服:“这唐计世挺贼啊,半天不说话,最终不失时机的插了这么一句,却盖过了我们其他人,真是闷声吹大牛。”
刚刚吹牛吹赢了所有人的唐计施,那得意洋洋的神情好像自己武功真的天下无敌一样。
齐天圣作为这几人中入门最早的师兄,看了看唐计施那个得意劲儿,不屑说道:“要不咱哥儿几个比划一下?”
“咱几个比划多不好。会伤了师兄弟之间的和气,咱找个人试试。”一听齐天胜这话,唐计施的得意劲儿瞬间荡然无存,立即心虚地道。
“是啊,咱别只顾着斗嘴,咱出去把那啥吴言和叶松收拾了,看看谁先打败他们,比一比就知道了。”此时吹牛没吹赢,突然想起正事还没办的闫振宗道。
五位师兄弟欣然同意,正待出发,闫振宗醉醺醺地道:“我突然有一个想法,咱们应该通知村里的男女老少都来观看,然后咱们在这些人的面前打败他们,叶松不是村里第一勇士么?这样一来,村里的人就会怕了我们阎家,看谁还跟对我们不敬?”
刚刚说完,闫振宗越想自己的高招就越发得意,对自己也是越来越佩服起来,“想不到我闫振宗竟然这么聪明!”
“宗儿,为父觉得有些不妥。”阎千钱的话犹如一瓢冷水突然浇在了闫振宗的头上。
“为何?”闫振宗不解地道。
“为父所做的事本不见得有多光彩,吴言这小子现在是村里人人称颂的小英雄,很得村民拥护,要是当着众多人的面收拾他们,那会引起他们的不满。”阎千钱道。
“那怕什么,我要让他们都怕我们阎家。”
“儿啊,咱家有生意,我们平时去镇上进些杂货在村里卖,还低价收购他们的毛皮、野味、草药等山货,时不时兼并他们的一些土地,就像现在这种大旱之灾,对于别人来说是天灾,但对于咱阎家来说可是难得的低价吞并土地良田的大好机会,但是六村中做这生意的可不止咱阎家一家,你要是犯了众怒,把他们都给得罪了,那这些生意可都跑到咱家的竞争对手那边去了,你总不能把六村几千户村民都打服吧?”阎千钱不愧是阎千钱,无论干什么事首先都要考虑到利益,这是他们阎家能成为村里几大富户之一的主要原因吧。
“爹啊,您说的有道理,我差点一时冲动之下犯了大错,那现在哥儿几个偷偷去把那两家人收拾了吧?”闫振宗幡然醒悟道。
“宗儿,好样的。”阎千钱见这不开窍的儿子终于开窍了一回,伸出拇指由衷赞道。
萧家荒草地上,吴言带着一群少年正在练习散打功夫,今天跟往常有些不同,萧家场地上围着一二十名中老年大叔、大妈、大爷在这里观看他们练武,散打的各个招式简单易学,吴言倒也不怕他们偷学武功。
半个月前,观看了吴言劈木板踢木棍表演的胖墩儿、井水、树根等人回家之后,就把吴言表演功夫并教他们功夫的事儿告诉了家人,目的是为了说吴言是个真正的高手,希望家人们能准许自己跟着这么个高手一起练武,否则自己要是每天这么偷偷摸摸的跑到萧家,家里人见自己突然不见了,肯定要寻找或者追问一番,那会引来不必要的麻烦,还有可能导致自己的家人不让自己跟着吴言练武。
为了能够获取家人的信任,让家人减少自己干农活的工作量,好让自己每天能够准时到吴言那里练武,胖墩儿、李树根、李井水等少年便对着家人吹嘘吴言的功夫如何如何厉害,并讲述了吴言当众表演的经过,虽然有夸大的成分,好在总算接近事实。
于是各自的家人们便准许了这些少年每天去萧家跟随吴言练功的恳求,这些少年们一到放学时间便没了踪影,短短几天倒是没什么,不久便引起了左邻右舍的好奇,“你家孩子怎么一天到晚不见踪影啊?放学之后也不在家?”
“我家孩子去萧家了,跟着吴言在学武功。”
于是这些人便把从自家小子那里听来的吴言如何当着几位少年表演高超的武术,如何教这些少年们练武的事对着其他人又讲了一遍。
本来经过二次转述相比自家小子的第一次讲述已经夸大了几分,他们在讲述之中发现听讲的邻里乡亲竟然听得如此津津有味儿,吸引的听众也越来越多,自己在众人面前从未有过如此大的魅力,于是在原来夸张转述的基础上,不免又开始添盐加醋起来。
但凡讲一个不同寻常的经历,第一个亲眼所见的人在向他人讲述之时基本属于实际情况,但已经有了夸张的成分,第二个人听到之后,再根据自己的理解用自己组织的语言讲给第三个人时,便已经偏离了事实本身,夸大其词了,第三个人再往下讲时,又在第二个人讲的基础上再次添盐加醋,加工改造一番。
如果听众能多上几个,那么讲故事的人便都有了一个心态,那就是自己的故事讲的越精彩,对别人的吸引力越大,讲故事的人就越有优越感,于是讲故事的人在为了追求更高级的优越感之中,连他自己都没有意识到自己讲的故事越来越严重的夸大其词,当这个故事流传开来之后,便已经严重的脱离事实本身,早已经成为另外一个故事,跟最初的事实已经毫无关系了。
于是在村里人口口相传的过程中,吴言俨然成了天下第一高手,大有只要吴言一出山便能够败尽天下英雄之势。吴言居住在萧家,距离村里人口居中的聚集地有一段距离,最近又是练功又是放牛干一些其他的农活,比较繁忙,根本没有时间去村里转上一转,他对于这些传闻略略听到了一些,倒并未放在心上。
没过多久,阎镇虎纠集了十几个少年去报复吴言,结果被吴言一人给打的落花流水,还差点送阎镇虎见阎王的事在村里悄悄传开了,众人对于吴言突然变成高手的说法越发的相信了。
阎家到现在都还忿忿不平,伺机报复呢。
吴言突然变成了武林高手之事,越发的解释不清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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