盛昭宁听话的滚了。

她从来不会质疑魏颐的任何决定。

哪怕有一天,他真的厌她至极,她也会毫不犹豫的杀了自己,不扰他烦心。

回到影阁后,盛昭宁换上一身黑色劲装,没有带惯用的长剑,而是在腕间缠了副袖弩,又挑了一把顺手的匕首别在后腰,暗器和刀刃上皆淬了剧毒。

她做事利落,从不拖泥带水。

是以,哪怕魏颐刚刚下的杀令,她便已准备周全,即刻动手。

“干什么去。”

出乎意料的是,盛昭宁刚推开门,迎面正撞上代容严肃的面孔。

代容手里端着一盘冰晶糕,审视的目光从上到下扫了下来,落在她一袭黑衣和手里的长剑上时,明显停顿了一下,却并未拆穿。

只是问道:“这么晚了,去找谁啊。”

盛昭宁握了握手中的剑,面上不自在的表情一闪而过,故作镇定道:“有命在身。”

代容冷哼一声,沉下脸来,强硬的把盛昭宁推了回去,反手关上门,回头紧盯着她,掷地有声的问:“王爷此时并不在府中,你奉的是谁的命令!”

盛昭宁被推回房内,抿了抿唇,没有答话。

代容重重的叹了口气。

其实全然不用回答,她又怎会不知。

除了北苑的那位,谁又能指使的动她。

“你要杀的人,王爷知道吗。”代容问道。

盛昭宁眸光半垂,“不知。”

代容眉头一皱,她三两步走到桌前,将一碟糕点重重的放在桌上,发出“咚”的一声闷响。

“别忘了谁才是你的主子!”代容压低了声音斥道:“你擅自动手,若被王爷发现,就是犯了规矩,还嫌上次被罚的不够吗!”

盛昭宁眸光一凛,“那人该死。”

“哪里该死。”代容问。

“他是奸细。”

“有证据吗!”

代容拍了一下桌子,瞪着她,抬高音量,“还是他犯了什么错,被你抓到了!”

代容很少有这么疾言厉色的时候,平日里的温婉端庄全都不见,此刻的她更像是一个恨铁不成钢的长辈一般,既失望,更愤怒。

“都没有,你凭什么杀他。”代容盯着她的眼睛,一字一句质问道。

见盛昭宁沉默不语,代容平复了一下情绪,坐到椅子上,侧过头不去看她。

“你是影卫,是魏家的影卫,不是他的奴才。”

代容叹了一口气,继续说道:“他已定了婚约,就算不是迟家的那位,也会是旁人,总之,不会是你。”

“最后一次。”盛昭宁忽然开口。

代容立时抬眼去看她,目光罕见的凌厉,“这话,你自己信吗?”

盛昭宁抿唇不语。

代容摇了摇头,声音又加重了几分,“你就给我待在这,哪都不许去!今天,我就在这看着你,只要我还——”

饱含怒气的声音戛然而止。

代容未说出口的话哽在喉中,她双目失神,很快失去意识,软绵绵的倒了下来。

盛昭宁收回劈在她后颈的右手,眼疾手快接住她软倒的身子。

屋里的温度微凉,盛昭宁把她扶到床上,扫了一眼地炉,眉头微皱,腾出一只手整理了一下被褥,把代容调整到了一个舒服的姿势,随后扯过棉被盖在她的身上。

这一击并不重,只会使人陷入短暂昏迷。

盛昭宁点了一根安神香,又在地炉中添了一层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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