光和七年(公元一八四年),二月二十一。

巳时许。

陈烈远远看见出城迎接的阎勃、王瑾、邓甲等人,于是催马迎上。

他们本该昨日就到的,奈何一路却是不怎么好走,走的还是官道。

途中毁坏不少运载粮秣的大车,耽搁了些时间。

可见官府已不怎么将精力放在此等民生计上了!

“要想富,先修路。”放在任何时代都是至理名言。

“阎公用兵,当真是侵略如火啊!”陈烈下得马来,与众人见礼后,继续道:“营址可选好了!”

“幸不辱虎帅之命!”阎勃面色刚毅,声音铮铮,随后又指着介亭东侧道:“虎帅请看,营址已选好。”

“甚好!”

于是,陈烈令前后左右及辅兵营直接去选好的营地筑营。

营地只是大致的范围确定好了,还没有具体开筑。

新得介亭,阎勃先陈兵稳住城中局势。

陈烈则带亲卫营入城。

入城途中,陈烈突然见阎勃身侧的邓甲额头左边一片淤青。

“邓大兄,你头上咋了?”

陈烈不问还好,一问,这从士卒一路凭战功而升至亚将,平日又豪迈的汉子,如小娘子一般扭扭捏捏起来,说话都变得吞吞吐吐。

“回虎帅,不、不小心……磕到的。”

一旁的阎勃见其囧状,也是哈哈大笑。

于是说起了缘故。

原来阎勃率中部士卒到介亭城外,通过林间遇见的那贼盗,了解到了城内的一些情况。

介亭城内还是有一兵营,平日有百县卒。

于是次日一早,通过那贼盗带路,阎勃遣中营甲屯屯将邓甲亲率二十精锐,直接从一处城垣翻进了城,然后打开了城门。

然后阎勃带中营士卒先是控制了城中兵营,留一屯士卒看守。

而后控制了四门,最后攻破县寺。县中大小诸吏除了休沐不在的,其余皆成乞活军俘虏。

这次攻下介亭,几无伤亡。反而邓甲自己在收兵的时候踩到一坨柔软稀物上滑倒,把头给磕伤了。

这可把这汉子肺都快气炸了!

陈烈又看了看邓甲,表示心疼三秒。

恐怕过不了多长时日,军中便会多一位“狗屎将”罢……

“这么说来,那贼盗还为我军了立功?”陈烈赶紧转移了话头。

“不错。”阎勃颔首,又说道:“那人想投效我军。”

“收着便是!”

而后,陈烈又巡视了一圈城防和城内兵营。

嗯,需要好生修缮一番,还得加固、加高,角楼、壕沟也不能少。

这城虽小,但位置不错,离少海也近,可长期屯驻。

像这样的城,能被他们接连轻易攻破,不光是乞活军采取突袭的原因。

更重要的还是防备力量太弱。他们这就不得问候问候他们的开国之君,那位“位面之子”——世祖光武帝了。

说白了,这就是罢都试制度,裁撤地方武装的后遗症。地方承平日久,武备松弛。

就拿介亭那一百县卒来说,那都是些甚么?

体质羸弱不堪不说,连黄牙掉得都只剩几颗苍头白须都不下十个,更过分的还有一个八岁的童子。

这……?

饶是阎勃之前在县卒中待过,都觉得不可思议。

更是震惊了陈烈的三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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