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切都是如此戏剧。

当陈烈拍马狂奔至不其南门时,孙鹳儿正据此横眉,好不英武。

本来陈烈还在挖空心思想如何才能将不其攻下。

此前虽然歼灭两千县卒,但他听说不其令深得百姓爱戴,城中若是同仇敌忾,招募一些青壮守城不成问题,各家再出一些部曲,想要攻取,便变得颇为棘手。

可谁想,此前布置的一枚暗旗,竟给他带来了一个天大的惊喜。

暮时,见后续的步卒赶到,陈烈心下大定。

不禁慨然:“不其已在某毂中!”

是夜,陈烈再令各将攻下不其各门并屯守。

同时再重申军纪,全军将士不可扰民。并承诺待拿下子城后自有赏赐。

这可是他将要拿下的第一座严格意义上的县城,还是一座大县城。

在他的计划中,这不其将是乞活军今后重要“根据地”之一,当然不能胡来。

第二日,陈烈召众将猛攻子城,遇不其诸吏及各大姓部曲顽强抵抗。

不克。

当晚,阎勃言外城四门皆为我军所据,拿下子城只是时间问题,建议为饥民发放食物,以揽其心。

陈烈允之。

又连攻其子城三日,依然不克,不过抵抗的意志不如第一日。

陈烈将中军帐设在北门,便于与城北大营沟通。

“诸位,可有破城之法?”

他问出此话的时候,也在庆幸将外城拿下了,不然光是过那宽阔的护城河得费些神。

“有何法,只能强攻。虎帅,明日我亲率敢死,为先登。”曹大见无人回应,站出来说道。

“曹大兄,这数日我们也是用此法,士卒疲惫不堪。”贾巳却反对道:“虎帅,我以为我军当改强攻为困守,同时士卒也能得到休整。”

贾巳说的困守法是冷兵器时代对那些坚城最常用的方法,也是无奈的选择。

围困两月、半年,甚至长达一年、两年都有。如秦军攻邯郸,历时两年;蒙元攻襄阳更是长达六年之久。

兵法云:“上兵伐谋,其次伐兵,其下攻城。攻城之法为不得已。”

陈烈知道,贾巳说的是实情。

那么多人,每天总得食粟喝水罢?总得用柴生火罢?子城内有多少树木砍的?

陈烈微微颔首,正准备采用方才贾巳提的建议。

不料终利俊又出言道:“虎帅,我有一策,或可一试。”

“军师快快说来!”陈烈眼神中带着期许。

“虎帅,兵法云:‘攻城为下,攻心为上。’我们何不攻其心呢?”终利俊慢悠悠说道。

“攻心?如何攻心?”

“不错。”终利俊解释道:“不其令童汉宗素有爱民之名,他定然不忍全城百姓死于我军刀锋之下。”

“何不令此前县卒俘虏家属上书劝降之。”

“虎帅再修书一封,保其与县中诸吏性命。”

曹大、贾巳等人没听懂他到底是何意?

但徐冈、阎勃是听懂了。这不就是用全城百姓性命,赤裸裸的威胁嘛?只是说辞好听一些。

于是徐冈问道:“如若不其令仍是不降,难道真要杀民?”

“那只是我等说辞,如其不降,或攻或围再论不迟。”

“就依军师计!”陈烈思索良久后,一锤定音。

于是,第二日,子城外乞活军倒是停止了攻城。

但聚集了不少民众,其中还有妇孺。

“贼子卑鄙!”城上县吏见此情形,以为是要驱民攻城,不由破口大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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