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烈一抹嘴,吃得差不多了,拍了肚子,自顾站起身来,“哎”叹一声。
堂中人见此,试问道:“虎帅何叹?”
陈烈不由在心中为此人点了一个大赞,他对天发誓,这可不是他找的托。
他故作哀声:“我是食饱了,但军中将士还饿着肚子,我心惭愧啊!”
军中缺粮?不对啊,伏氏有多少家资他们不清楚么?
在这儿哭穷?
果然是“鸿门宴”啊!真正的肉戏来了……
但他们也不挑破,只是道:“虎帅真爱兵如子!”
陈烈见这些人精,一个比一个脸厚。
竟然如此不懂事!
“也不知那些撮鸟,饿慌了会干出啥事?都怪某,宠坏了。”陈烈面露愧色,悠悠道。
好嘛!不出点血是糊弄不过了。
罢了!
这时,几个大姓相互对视了一眼,最后出来一人,道:“虎帅说笑了,虎帅所率兵,军纪严明,县中尽知。
若是军士们,缺少些吃食,这有何难,我们愿取家资以解虎帅之忧!”
“哎呀!还是王公善解人意,县中皆言王公乃大贤,今日一见,果然如此啊!”
这人叫王直,字伯正,乃是不其大姓王氏家主,也是不其公曹,这些人也基本以此人为主。
陈烈赶紧应下,难得再虚以委蛇,又接着道:“某便在此替军中将士谢过诸位大恩。”
众人在心里早已大骂此人乃厚颜无耻之徒。
“不知虎帅需粮几何,我等好商榷一番。”一个房氏人小心问道。
陈烈笑道:“何必如此麻烦,我都为诸位想好了,你们各出家资十分之一,我明日便令士卒到各家取。”
堂中顿时寂静无声。
多少?十分之一?
你一张口就要我十分之一的家资?
“哗、哗、哗……”甲叶的声音打破了安静的空气。
这时,田二往前挪了挪位置,身上披挂的是缴获伏睿那具盆领铠。
灯光一照,打在如鱼鳞一般的甲叶上,反射出一股股寒光。
“虎帅,这会不会……”
还未等王直说完,陈烈却打断问道:“王公是觉得太少么?那五分之一,如何?”
王直是心中一片怒火,憋红了脸,又不敢大作,只好将怒火强忍吞下,叹道:“就依虎帅所言,十分之一。”
“好!”
陈烈当即就令人取来笔墨,自行计算家中资产,然后写上出资多少和姓氏、家主名。
“诸位可好好计算,切莫出现了差错。”
陈烈拿着众人呈上的名录数据,脸上笑开了花。
“来,诸位,我替我军将士敬诸位一杯酒。”
待左右为众人倒满酒后,陈烈举起酒杯,一饮而尽。
晚宴毕,作为陈烈现在的“小文秘”——徐广,将统计的名单递上。
“阿广,写得有些模样了,只是你得再写得雄厚点。”陈烈看着娟秀的汉隶,又道:“你得学你父那样大开大合。”
徐广沉默不语,心想:“你那字写得……”
陈烈可没注意这少年儿的小心思,他的注意力皆在名单上。
他越看脸色越黑。
欺我是三岁小儿不识数?
但随即又大笑起来。
这不正合我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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