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么?”

听闻这个消息,沈昱拍案而起,衣袖拂翻了手边的茶杯。

他拧眉,略显责备:“不是看好了他吗?怎么还会叫人跑了?”

方宁则镇定自若,不紧不慢地又为自己倒了一杯茶,再仰头将杯中茶一饮而尽。

有长风从窗边卷入,阳光从阴霾的天空中破云而出。

她闭目引颈,水珠从唇边滑入颈下,仿佛将世间万物都倒入杯中。

沈昱瞥了一眼,心里嘀咕这哪是在饮茶,倒像是在饮酒,时下还能这么洒脱?!

方宁察觉到他的视线,抬眼瞧他,慢慢放下茶杯,垂眸起身,端得是一副运筹帷幄的模样,“不慌。马荣在江州盘踞多年,势力颇深,我早料到他会跑,已派了探子去跟他。”

沈昱提着的心这才松下了一点,与她并肩而行,一同下了楼。

“既然如此,有关马荣藏身之处,师妹是否心中已有了猜测?”

沈昱借着楼梯避人耳目,轻声问道。

方宁应声微微颔首,“不错,师兄请看。”

她屏退了来报的衙役,快步走出茶楼,来到后院,将两指放入口中,只听她一声哨响,不远处的天际便出现了一道白影。

须臾之间,白鸽如利箭飞来,停留在她指上,足上赫然系着一张纸条。

方宁打开纸条,匆匆掠过一眼,迅速将其粉碎抛飞,对沈昱道:

“半柱香前,马荣已策马独行,前往了城外的一处客栈,那是他名下的一处私产。那条路人迹罕至,应当是他的藏身处之一。”

沈昱闻言在心中细细一想,抬头与她对视一眼,一点头:“我认得那条路,其中有一段地形异常崎岖,骑马极不好走,而马荣身边只有这一匹,因此必然舍不得轻易抛弃,我估料马荣多半还没到客栈。与其等待官府的人与咱们汇合同去这样耽误时间,不如我们先行动身。”

随即,自信一笑,转身去翻自己随身携带的包袱,“你放心,师兄虽不懂武功,但帮助马儿提速,净蹄音,减缓疲劳的工具还是有的,不会给你拖后腿的。出发吧。”

“厉害啊。师兄真是样样精通。”方宁看着沈昱手里捧着的四个形状奇怪的蹄套,竖起个大拇指。

“彼此彼此。”二人调笑吹捧着出门,各挑了一匹好马,即刻赶往马荣去处。

果然不出沈昱所料,用了没两炷香的功夫,两人在距离客栈还有一里外,望见了马荣的踪迹。

方宁趁马荣还未转身,立刻示意沈昱下马躲藏起来。

只见马荣孤身一人,将马儿牵入马厩中藏好,警惕地四下张望了一番,直到确定无人跟踪,这才快步进入客栈。

马荣为何要选择将客栈建在这条生僻难走的小路上,又为何要停留在此?方宁心下疑虑更深了一筹,难道他在此处还有什么要接头的人吗?

她将自己的疑虑与沈昱说了,两人决定先按兵不动,静观其变。

群风穿林,流云来去。

眼看时过晌午,客栈中依旧没有动静,既无人进出,也不曾发出什么声响。

身旁的沈昱将手伸进了口袋里的干粮,方宁见到他动作,方才察觉不对,心里暗叫不好,客栈中既然荒废多年,马荣又急于逃亡,他一个长年养尊处优的参军,纵然啃得下去干粮,而院内的马匹可没有干草可以充饥,就算有,也得有人负责出来为它添食。可等了那么久,竟然就连马儿也没有半分嘶鸣,必然有猫腻!

一股不祥的预感窜上方宁心头。

方宁急忙拉起已经开始啃干粮的自家师兄,向客栈狂奔。

“哎哎哎,呛着我了。”沈昱被吓了一跳,一边咳嗽,一边趔趄、前扑着跟了上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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