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睁眼时,陆昭昭已经回到了自己的帐篷里,身上披着一身雪白的大氅,上面还带着凛冽的雪松气。

陆昭昭抱着大氅出神,昨晚她见过闻笙后本想继续往上,但不知为何突然失去了意识,现在想想,肯定是闻笙动了手脚。

她想起了昨晚那双眼睛,让人沉溺,按理来说她师从清徽,对幻术的抵抗算得上强的,譬如南荣蕤的幻术,用在她身上就会有所削弱,但闻笙却不同,或许他用的并不是幻术而是其他的什么,结果就是,他成功了。

“所以,他知道我不是魔族,甚至,他可能知道我不是这里的人了。”陆昭昭喃喃自语着,她回想起失去意识前闻笙说的那句“回到你原来的地方”。

至于他了解到哪一步,陆昭昭也猜不到。

“可恶啊,我的秘密就这么没了。”陆昭昭怒了,看着眼前的大氅,气不打一处来,往上面狠狠地捶了一拳。

帐篷外,响起了南荣蕤的声音:“别磨蹭了,快出来,集合了。”

陆昭昭立马起身,将大氅藏好,而后出了帐篷。

魔族军队在此处落脚,远远望去,满是妖魔,而战线最前端,是北域的雪山。

“禅宗世代北域苦修,早已习惯了这样的地形和气候,但我们不同,受制于此,所施招式都会有所限制,灵力运转也会变缓。”殿守站在最前方解释着,他的手指指着绵延的雪山,冷声道:“他们会突如其来的从那座山后出现,打我们一个措手不及。因此,日夜防范必须警醒。听清楚了吗?”

“听清楚了。”底下应道。

“妖王大人在此处多时,不知有何要叮嘱的吗?”殿守朝着身侧的闻笙躬身询问。

雪花落在闻笙鼻尖,一触即化,冻红了鼻尖,在白皙的面颊上格外显眼。

他穿着与昨夜相同的玄黑长袍,视线扫过底下的所有人,淡淡地开口:“若只是偷袭倒还好说,要是哪天他们青天白日光明正大的杀过来了,那就意味着最残酷的时候到了。”

说完,将令牌一把拍在殿守怀里,道:“调兵遣将本不是我所擅长的,如今你到了,这重任就交给你了。把我当个打手尽情利用吧。”

说完,径直离开。

殿守无奈地摇了摇头,似是习惯了他这副无礼的样子,拿起令牌熟练地调遣起来。

殿守兵法纯熟,调兵遣将从容有度,听先前驻守的魔兵说,在他来之前,他们之所以能够守住战线靠的是妖王大人以一敌百的强悍实力,而殿守大人来了之后,所有将士从容了不少,御敌也轻松了许多。

但令陆昭昭好奇的是,这位殿守所用兵法似与人族相通,这也是那位魔君传授的吗?

日子一天天的过去了,北面战事一派平和,除了时不时与突袭的北域之人对抗,余下时间倒也清闲。

来到北域已有大半年了,今日,轮到陆昭昭值守,她登上点将台,俯视着辽阔无际的冰原,满目萧然。

与她一同的是承桑偈,此刻正站在她身边静观远方。

“听闻东边战事激烈,人族似有反扑之势,想来要不了多久我们就该启程了。”陆昭昭看着雪山之巅,轻声说到,心中还残余着对山巅的执念。

半年前的那天,她在上山途中见到了闻笙,而后失去了意识,第二日,闻笙就封锁了雪山,勒令所有人不得踏入,她的计划就此搁浅。

而今,东边战事告急,按史书记载,西境的溃败似乎不远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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