早乙女嘟着脸朝他做鬼脸,走廊间短暂安静下来。
天野翻看罢了三张人像练习画,不作思考地递给偷画贼早乙女——此人不觉得这时候应该物归原主么——审视着向他看来,俏眉越皱越深。
继而三两步走到他面前一米处。
“手。”她盯着他的眼睛说。
“手?”
“……”
天野稍作沉默,突然抓起他的手腕,将他的右手抓到自己眼前。
仔细观察。
“为什么……”一边看着一边小声疑惑。
看上去精神不大正常。
果然嘛。就说没有点精神问题怎么可能喜欢上系统描述里的他?
天野的手要比他小上一圈,骨节分明、手指纤长、并不算抓得太用力的拇指向后弯曲到一个不自然的角度。
触感稍有些冰凉。
“什么为什么?手相?男生要看左手才准。算命师都说我能活到一百二十岁。”
当然纯属胡诌,上辈子还有算命师说他将来能福运齐天呢,也没见过得有多好。
天野没有理会他的话,松开他的手腕,看他,“你用左手拿画笔?”
“我用脚拿。”他答,“说实话,我双手双脚都能画。”
“吹牛——!”一旁的早乙女实在忍不住插话。
天野又一次沉默了,双臂环抱,一只手撑起下巴,思忖片刻,忍不住惊叹。
“不可思议……”她看着他说,“井上同学竟然不是精神病患者。”
“……”他就该在刚才直接走的,留下来纯属浪费时间。
“精神病?”早乙女好奇。
“天野同学以为我是她的病友。”
“喔……!”早乙女皱眉、思考、以拳击掌、恍然大悟——“暗号!”
理她也是个错误,他真的要走了。
“怎么做到的?”天野还在问他,问题正常了些,“美术和钢琴。”
他也恍然大悟——原来天野刚才是在看手茧。
“大概……”
他想了想,
“努力和汗水吧。”
没有一句实话地回应后,转身朝通往校舍的连廊走去。
他今天借了数学和国语的笔记,即使有大量他已经掌握七七八八的知识点,余下部分誊抄下来也需要花上不少时间。
没有闲空在这里和精神病人交流。
井上走后,天野正准备抬腿跟上,迈出一步后又停下来,转身,看一眼还未锁门的钢琴教室,同一之濑打了声招呼。
“井上同学在美术社的同学——”
“一之濑。”
“天野。一之濑同学,”天野稍作停顿,继续问,“井上同学的绘画水平,在美术专业中算是什么水平……”
……
……
‘美术……不,水彩技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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东京是很难见到夕阳斜映的街道的。
四处都是林立的高楼,将西坠的太阳遮挡得严严实实。
寄宿楼附近的河畔公园倒确是一个看夕阳的好地点。
说来,这种信息在摄影迷群体里是不是算可交易项?
从高中到寄宿楼的路线,走商业街道并不比从河畔绕过要近多少。
井上每天早上的晨跑也是经过河畔的路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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